“龙泉?吉安府有一座龙泉县?”他讶然问。
夜枭点点头,笑道:“不错,是龙泉县,可不是浙江以出软剑著名的龙泉。”
“派在下去那儿……”
“兄弟只知道上谕所说,老弟医术高明,龙泉有一位身患奇疾的人,需老弟前往妙手回春,其他的事,兄弟便不知道了。”
“哦!原来如此,但不知何时可以启程?”
“当然愈早愈好,至迟不可超过三天,三天可以到达龙泉,由老弟决定何时启程,行装老弟不必自理。”
他心中涌起黄龙埠汪大监的事,吉安该往北走,那么,该经过黄龙埠?关家老少七日的事,他虎头蛇尾管得有始无终,委实放心不下,何不趁此机会去看看那位汪太监?念兹,他心中一阵兴奋,说:“那么,在下明天启程。”
“也好,愈早愈好。老弟,目下你已是咱们的人,不能再自称在下了。咱们都兄弟相称,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明天二弟与三弟与你一同前往.必须记住,最近本府将风雨飘摇。各地群雄纷纷赶来赣州,沿途不可多生事端,少与江湖朋友接近,切记切记。夜深了,老弟早早歇息。今后,老弟只能与兄弟商量近事、不听他人的指挥。”
“小弟的金针匣并未带来……”
“已经带来下,在你房中。”夜枭一面说,一面离座。
“小弟告退,三位兄长晚安。”他也站起行礼说。
夜枭回礼退走,突又转身笑道:“老弟,刚才你喝的茶,里面放了一种极为特殊的药物。老弟如果在半月之内,与兄弟失去联系,千万要派人知会兄弟一声,以免误事,切记切记。”说完,淡淡一笑,径自走了。
他大吃一惊,暗暗叫苦,显然,茶中已放了一种可怕的慢性毒药,半月期限一到,如无意外,夜枭给解药服用,也许再在暗中弄手脚,身入虎穴,今后便永远失去自由了。
他心中发冷,毛骨悚然。
“艾爷,请随小的至客房歇息。”先前退走的小厮,幽灵似的出现向他行礼禀告。
“罢了!”他心中暗叫,举步便走。
次日已牌左右,船悄然滑过合江镇。这是一艘中型客船,外表与江上的船只完全相同,不同的是舱内部。内分两舱,前舱两侧的窗门内设箭架,舱下活动板内有弓箭、好枪、钩斧,是一艘有武装的船呀。
他与江汉虬龙、八臂金刚三个人住在前舱,后舱是水夫与江汉虬龙带来的八名弟兄,全是水陆能耐吸吸叫的好汉。江汉虬龙对他倒还客气;但八臂金刚却很难相处。这家伙整天板着脸,经常冷冷地盯着他,脸上流露着桀傲、自负、冷冰冰的神情。自见面迄今,不曾和他说过半句话。
他不在乎,昨晚他练功时,曾经以真气疗伤术详细检查各处经脉,发觉足少阴肾经有些异样,颈下俞府穴至胸部的幽门,似乎有点经气阻滞。腹部的大赫与横骨隐隐作痛。足底涌泉运气时略有灼热感。
他是行家,一试便知何处中毒,但是何种毒药,便很难查出了,必须花不少工夫,方能找出毒药的种类来,他在努力进行寻找,他可不是甘心被人控制着听命的人。
赣州吉安两府都在赣江旁。吉安最南一县是万安,水陆交界处,北上一百八十里至赣州合江镇,沿途有九滩。这一带江流怪石峥嵘,水流湍急,航道险阻。下行百余里,也有九滩,沿途怪石如铁,虎踞猿蹲错峙波面,如果航道不熟,经常出人命。
既然已经暴露身份,他不愿再低声下气了,对八臂金刚的态度他不在意,但也不愿在对方的冷傲下低头,因此就不买八臂金刚的账,不加理踩。在八臂金刚的心目中,确是看艾文慈不顾眼,认为艾文慈只是一个响马贼,从威余孽在江湖并无地位,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贼而且。至于江湖人为何知道艾文慈其人,乃由于官府的赏格出得特殊,引起江湖人的好奇,不然谁知道艾文慈是何许人?目下艾文慈居然沦落在赣州做小贩,却摇身一变,突然成为地位甚高,甚至与他八臂金刚地位相等,怎能令人心服?看不顾眼是必然的结果,不足为奇。
预计申牌左右,可达到黄龙埠。
近午时分,船越过一座险滩,前面是一处倒还开阔的河湾,水流渐变平静。下游两三里。三艘客船鱼贯上行,每船相距十余丈,驶入了河湾。中间那艘客船的船首,飘扬着两面大旗,看不清旗上的字。
站在舱面的八臂金刚看清了来船,突然叫:“二哥,瞧,狗官回来了?”
艾文慈在舱中假寝,闻声而起。江汉虬龙窜出舱面,略一打量,说:“果然是他的船,这狗官被宁王召见三月,这时方返回。”
“咱们足以让他去见龙王,正是天赐其便。”八臂金刚兴奋地说。
艾文慈镀出舱门,站在舱口远眺,耳中留心两人的话。
江汉虬龙不住沉吟,久久方说:“不可,咱们不可擅自行动。”
“但狗官返回后,咱们又得避风头了,江面上下无人,正好要他的狗命。”八臂金刚坚决地说。
“不可妄动,三弟。那狗官不管到何处巡视,姓满的狗腿子始终寸步不离………”
“狗官到南昌座召,姓满的不会跟去的。咱们所得的消息,不是说狗腿予趁机前往姚源与旧弟兄聚首吗?”
“姓满的消息灵通,对狗官忠心耿耿,他可能已得到狗官回任的消息,赶来保护哩!如果狗腿子在,咱们不是他的敌手,还是……”
“二哥,你怎么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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