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台虽不易,却也并不难。施琅知台湾郑军实力甚详,又操练福建水师多年,船坚兵练,事事全备,很快攻克了郑氏集团在澎湖的守军。此后,施琅又一面加紧军事行动,一面对占据台湾的郑氏集团施以招抚。郑经坚称:“若欲削发、登岸,虽死不允。”施琅问及博果尔意见,博果尔只有一个字:“打!”康熙八年十月,清军攻占台湾,郑经自杀,其子率军投降。
施琅虽有意杀郑氏子弟泄愤,以报父兄之仇,但还是强忍了下来。博果尔对其此举甚表赞赏,上折为其请功及请示台湾安顿事宜。当然,博果尔也没闲着,一边安抚台湾民众,一边收编郑军。
而此时,朝中正为台湾是弃是留发生争议,连康熙在内的大部分人都认为“台湾仅弹丸之地,得之无所加,不得无所损”,故迟迟没有处置台湾的旨意下来。施琅与博果尔等急了,都上书请尽速安顿台湾。施琅是从台湾的战略位置坚决主留,而博果尔而考虑得更深一层。博果尔上密折于康熙,强烈建议于台湾屯兵,以防他日靖南王府生变。
自来到福建后,博果尔就遣人去观察镇守福建的靖南王。此时的靖南王耿继茂尚在世,但因身有弱疾,大半事宜均由其长子耿精忠处理。靖南王府位于福州,声势浩大,屯兵重多,这并不出奇,但观耿精忠行事却很有几分可疑之处。耿精忠此人野心勃勃,以封官晋爵拉拢党羽,笼络亲信,派遣心腹染指地方事务。耿继茂共有三子,次子三子均在京为官,这爵位九成九会落到长子身上。
康熙九年三月,博果尔与施琅终于收到班师回朝的旨意,郑氏子弟均带回京中安顿,而台湾设府,附于福建省下,地方官员及台湾总兵已随后抵达。
康熙九年十月,博果尔终于结束了他的第一次京外旅程,回想此次经历,博果尔最大的感受是“海上风浪很大,坐船不是一件容易事”,他这次刀上没有沾过血,实在是不过瘾。不过,总算是出京了,他也勉强知足了。
博果尔已是亲王,再无品级可升。施琅则被封为靖海候,赐在京中开府。
或许在旁人看来,博果尔这一趟走得极其不值,不但没捞到多少好处,还丢了手中的权力。可这正是博果尔的用意,与其让玄烨对他虎视眈眈,还不如避其锋芒。这次回来后,博果尔明显可以感觉出玄烨自亲政后对隐约的提防几乎已经不见了,有很多话又开始对他念叨了,这有可能是最大的收获吧。
当然,回京后,最大的惊喜就是晟睿有了嫡长子,长得白胖讨喜,已经一岁有余,还等着博果尔这做玛法的来取个响亮的名字。
未满三十就有孙子沉甸甸地抱在手里,被这小子扯着好不容易蓄起来的胡须,痛得脸直抽抽的博果尔依然大笑出声,好,胳膊腿有劲,日后又是个壮小子。叫什么呢?日后这个王府需要一个有韬略的人来掌舵,就叫博敦好了。
府里其他人都好,只是额娘这两年明显见老,许是为他担忧过甚,博果尔不由得自责起来,父母在不远游,他却一意孤行,实在不孝之极。
皇贵太妃却不管这许多,摸着儿子被海风吹粗了的脸,心疼不已,一迭声地说他黑了瘦了,叫着让太医来给博果尔瞧瞧,开些补药好好补补。
博果尔笑道:“额娘,我都有孙子了,别还能那么白白嫩嫩,要不然就太不象话了不是?”
“贫嘴。回来就好,日后可不许去了。”
“是,我啊就好好地陪着额娘,哪都不去。”
或许是有媳妇在一旁,尼楚贺强自镇定,只那手里拧得不成样子的帕子泄漏了她的心焦。
“福晋,辛苦你了。”
“王爷才辛苦了。”
皇贵太妃取笑道:“两年不见,你们俩倒客气起来了。得了,让孩子们来见过他们阿玛吧。”
晟睿的脸上已经透露出一种坚毅来,这两年确实磨练了他,再没人护着他,他反倒要护着府里的人,不成熟都不行啊。瓜尔佳氏温婉得体,博果尔见过也就罢了。倒是松克和特木尔这两年长高了很多,要不是脸没多大改变,博果尔倒有些不敢认了。
“瞧这两个小子,真是长大了。”
皇贵太妃笑道:“可不是,一个十五,一个十四,明年就得给他们想看媳妇了。”
博果尔想一想,可不是,明年又是大选之年,确实是该给他们娶妻了。
齐布琛亭亭玉立地上前来请安,博果尔猛然想起来,她都十六了,早该嫁了吧。博果尔疑惑地看向尼楚贺,尼楚贺忙笑道:“齐布琛这孩子也真是孝顺,定亲都两年了,硬要等阿玛回来才成婚,王爷可不能亏了这孩子。”
博果尔问道:“定的哪一家?”可别又是蒙古。他姐姐还是个固伦公主了,嫁到蒙古去又已经很多年没回来过了,噶尔玛索诺木早在康熙三年的时候没了,姐姐的日子才算好过了起来,外甥乌达木也封了贝勒成了家,也算是过上了安稳日子。
“赫舍里家。”
博果尔略皱了下眉,“与皇后有关系?”
“算是有点关系吧,漕运总督赫舍里帅颜保的嫡子赫奕。”
“帅颜保?倒是一门好亲事。”博果尔勉强满意地点点头,最好的是帅颜保只是索尼的族弟,两人年龄相距甚远,也聊不到一块去,日后那乱哄哄的夺嫡大战应该牵连不上他女儿吧。
“阿玛?!”噶卢岱有些不满意了,她都站在这儿很久了,阿玛都不理她,这让一向被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很伤心。
“瞧我们噶卢岱,漂亮得阿玛都不认识了。”博果尔赶紧安抚这个宝贝女儿。不过这孩子都十二岁了,再过两年就该出嫁了,性子还是稍嫌娇纵了些,呆会还是要跟尼楚贺说说,该教的规矩还是要教起来。
三个小的变化并不大,九岁的额尔赫性格依然温柔,但好歹有些男孩子样了,八岁的谷鲁倒是很护着近些年身体好了些的阿克敦。
一家人一起吃过晚饭后,晟睿按着习惯跟着博果尔上书房去汇报这两年来的情况。朝中倒没什么特别的大事发生,这些博果尔早就从邸报中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也不是这些,而是探听到的私下的消息。宫里这些年生了三个皇子和一个皇女,皇长子却在五月夭折了,这其中与坤宁宫和慈宁宫都有点牵扯。皇上比较喜欢的那个科尔沁的格格四月没了,五月被追封为慧妃,这件事可以与皇长子之死连在一起看,就可以看出其中的蹊跷来。佟家那里也有些异动,三年前进宫的佟妃似乎查到了些什么,佟家如今神神秘秘地谋划些什么。
“阿玛,具体的儿子没有查到。”晟睿很是惭愧。
“傻孩子,像我们府里,真正机密的事会让人查到吗?就像刚刚从书房出去那个,不是也不让他听到不该听的吗?我们真正要做的是动这里。”博果尔敲敲晟睿的脑门,“用这里去想,根据蛛丝马迹去推断到底会出什么事情,事先有个准备就行。人不是神仙,哪能全知全懂?”
“阿玛,我懂了。阿玛,宫里的事我倒是可以猜出七八分来,但佟家想干什么,我还真想不到。”
“你只要往皇上身上想就知道了。”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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