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之中,有人接住他搂住他,把他抱在怀里平稳地带上了车。
躺在后排,在回家的路上,路回玉几次试图抬起头定睛瞧前面开车的人,但是他的世界此刻蒙着层雾,他实在辨认不清,那个沉默的背影究竟是谁。
回家云山雾绕地吐了几遍,路回玉神智都要被那一点点稀薄到可怜的酒精泡散了。
好像是有谁在扶着他,拍他的背,帮他收拾。
最后回到床上,没多久路回玉就睡过去,第二天还体验到了断片。
很新奇。
他隐约记得前一晚好像有谁在床边呆了挺久,偶尔会有什么碰一下他的额头,大概是一只手,比他大不少的手,宽厚、轻柔,温暖,不过他不确定。
路回玉十八岁了。
成年的前一天和后一天,没有什么不同。
那天早上,他醒来,久违地收到了两条消息。
陆应深:毕业快乐,成年快乐
陆应深:你酒精过敏
路回玉:“……”
毕业的那个暑假,路回玉见了何家人不少次,偶尔还会主动拜访,不因为别的,何敏的治疗需要他的帮助,她的主治医生建议,多跟她最信赖的人接触,这有助于何敏打开心扉,而且对她本人来讲也必不可少——
何敏回家后哭着闹着要小玉哥哥很多次了,在路回玉身边她才会比较配合大人看病。
路回玉还带她去了游乐园一次。
虽然没人敢玩别的,就坐了下旋转木马和滑梯,吃了些香香甜甜卖相很好的小零食。
而海洋馆,路回玉也抽空去了,跟北高的毕业生们一起,算个团建。
路回玉的大学距离本市有点远,坐飞机路程一个多小时,高铁五小时。
临走那天,他把下雪天捡到的小白狗寄养在了陈弛家,后者上大学就在本市,自己搬出去住了,房子超大,路回玉说定期给他打生活费,被陈弛恩断义绝地赶走。
但转眼,崭崭新的大一新生陆续开学,两人在机场依依惜别。
当了多年酷炫狂霸拽校霸的陈弛差点掉两行猫尿流下脸颊,被掏手机拍照的路回玉堵回去了。
情绪都散了。
“拜拜,我的好朋友,一帆风顺!”
“拜拜。”
“祝你身体健康,前程似锦……”
“……”
“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我好像还回来呢吧……”
陈弛:“再见,兄弟。”
路回玉:“再见。”
我最好的朋友,诸位,曾经。
再见,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会尽快见面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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