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儿见着窦一仓没有去午歇,反还帮她打水,连揽过水桶来自要忙活。
她想着人上晌才下了力气活儿,这午间不眯一会儿,下晌又去地里如何吃得消。
人再是健壮,那也都是爹生妈养的肉体凡胎,便是窦一仓寄在他们家篱下,也不当拿人当牲口使。
珍儿便劝窦一仓:“这些事俺是做贯了的,窦兄弟去打个盹儿,下午地里的活儿还多着。”
窦一仓听珍儿这般说,他低了声,调情一般道:“姐姐如何待俺这样好。”
珍儿听着窦一仓唤自己姐姐,面上臊得一红,心想这人好没道理,年纪比自己大,如何还唤起她姐姐来了。
她闭着口,状似没听着这人说话一般。
窦一仓见珍儿不搭他的腔,想她还是羞赧,他从身上取出了一朵海棠样式的绢花儿来,拿与珍儿。
“姐姐生得这样好看,俺瞧着红艳艳的海棠花儿便忍不得想着姐姐。”
珍儿听得恁放浪的话,一张脸臊得通红,有些手足无措道:“你可切勿再说恁些话来。”
“姐姐你莫羞,家里头没人。”
窦一仓说着,竟就想把绢花儿给别到珍儿发髻上去。
珍儿心头吓坏了,连衣裳也不洗了,连道:“大福当是醒了,俺去瞧瞧。”
说罢,匆忙站起身来,就要逃去屋子里。
窦一仓见状,还想追。
这当儿上巧儿恰是打外头进来,她轻咳了一声。
听见巧儿的声音,窦一仓这才没继续跟去。
巧儿大步走进院儿里头,他瞅了窦一仓一眼,见着他手里捏着的海棠绢花儿,道:
“窦兄弟如何还有这样小女儿家的东西?不知是哪位姐姐送与你的,上午做了恁久的活儿,午间不歇息也要拿着这绢花儿想人。”
窦一仓赶忙藏了藏手里的绢花,道:“三小姐家来了。”
“这哪里是谁送俺的,俺哪有那般好运气得姑娘送物,只是在县里头见着好瞧,卖绢花儿的婆子做人情给的。”
巧儿道:“原是人白送的,不怪这绢花儿瞧着料子孬,颜色也染得不好,真是俗气咧。窦兄弟往后要是瞧见喜欢的姑娘,可千万甭送这般绢花儿,当心教人瞧了嫌。”
说罢,又言:“早晓窦兄弟今午不歇,俺便唤你去大鑫哥哥那处与俺拿纸墨了。”
窦一仓教巧儿一通说,却还反驳不得,只笑脸道:“三小姐要有甚,唤俺便是,就是在午歇也去与你把事弄好。”
巧儿没再理会他,拿着纸墨回了屋去。
进屋,她见着自个儿那姐姐一张脸还绯红,将纸墨重重的放进了柜里。
“俺便教你甭待那长工太好,一个来俺们家里拿了钱做事的,在城里那就叫奴仆。偏俺们家里好说话,与他好吃好喝,这朝是好了,他还惦记起主家小姐来了!”
巧儿将才在外头,打窦一仓喊珍儿姐姐她就听着了,她刻意给躲在暗处偷瞧着,看这长工要作甚。
不想恁个不老实的,竟是想勾搭她姐姐!
珍儿见巧儿晓得了将才的事,更觉难为情,她小声道:“巧儿,你别恁般说。”
“都这般了,你还为着他说话!”
巧儿细秀的眉头一紧,连坐过去拉住珍儿的手,道:“姐姐你老实与俺说,莫不是你心头也有他?”
珍儿眸子倏然睁大,慌乱道:“没有的事!”
巧儿这才松了口气:“姐姐要是眼盲瞧中了他,那可得把爹娘大哥哥跟哥夫给气死了去。
先前家里来媒人与你说得最差的人家都比窦家强,娘都还把媒人给撅了出去,家里一心都想与你寻个好过日子的人家,若晓得你看中了个比那还不如的,自要往火坑里头跳,如何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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