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垂眸,火光在她眼中明灭。
脑海中闪过的,竟是从前在镇国公府为奴时的光景。
那时虽受尽折辱,日日辛苦,但爹娘尚在,总还能在孤苦中盼着休沐时与父亲一同去打猎,或是随母亲去集市采买、近郊出游。日子清贫,却总有盼头。
后来爹娘含冤而死,她的盼头便只剩下一个,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也为他们讨回公道。
再后来这公道得了,她也一路走到今日高位,
如此蓦然回首,却才恍然发觉,她心中最渴望的东西,或许在最初之时,就已经得到了。
只可惜,
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许多事并非是你想回头,便能有回头路可走。
火光映照着南瑾的侧脸,她极淡地笑了笑,摇头低语道:“本宫想要的,或许此生都不会再得到了。”
静贤主持念了声佛,轻声追问:“那么,您试过吗?”
南瑾蓦然一怔:“您说什么?”
主持浅笑安然,“既未真正尝试,结局尚未注定,娘娘又何来如此定论?”
南瑾闻言一时默然。
她缓缓抬头,望向宫墙框出的四四方方的天,心念微动,却也不过付诸一笑,再不言语。
后来的数月,后宫在南瑾的治理下再未掀起波澜。
沈晏辞因彻查贪腐一事,踏足后宫的次数愈发少。
即便来了,多半也只去了南瑾宫中。
其他妃嫔连他面都见不着,到底也是没了争斗的必要。
到了五月底,这桩牵连甚广的贪腐巨案终于有了定数。
彼时南瑾正饶有兴致地教永馨学说新词,织香近前低声禀道:
“娘娘可听说了?前朝传来消息,皇上已下旨结案,并为此大赦天下,举国休沐三日,实在是大喜事了。”
南瑾默然颔首。
她知道沈晏辞是如何惩罚户部尚书的。
沈晏辞并未与他多费唇舌,只命人当着他的面,将他的妻妾儿女逐一凌迟。
一刀刀割下去,一个咽气了便再换下一个。
反正他妻妾子嗣众多,总有一个是他真正在意的。
前朝无人同情他,也没人质疑沈晏辞的手段残忍。
他既贪了那么些银子,这般接二连三的动作亲眷又如何会毫不知情?
日后待他归老退下,他的妻儿便可踩在百姓的尸骨血肉上享尽荣华富贵。
这世间从未有得来便宜的事儿,
所以他们无论被以何种酷刑折磨致死,到底也不算冤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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