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辞随口道:“太后不是已经处置他多年了吗?那就依着太后的法子,继续让他好生颐养天年吧。”
李德全应下,忙招来候在外面的侍卫,动作麻利地堵了阿陌的嘴,将他重新塞回麻袋扛了出去。
祠堂重归寂静,只余下香烛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李德全看着沈晏辞冷硬的侧脸,低声感慨道:
“杨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皇上到底还是念着一丝亲情,不愿真的赶尽杀绝了。”
缓一缓又说:“还有太后。。。。。。”
“李德全。”沈晏辞肃声打断了他,“朕是皇帝,朕从不会念着私情而枉顾国法。杨家能得活命,并非因他们是朕的舅家,而是因为他们在前朝这些年并没有胆子敢翻起太大的风浪,罪不至株连全族。否则,朕绝不会饶恕。”
李德全忙改口道:“是,是,奴才愚钝失言。”
其实李德全心里明镜似的。
杨家人的生死,从来只在沈晏辞一念之间。
只要他将今夜之事摆上朝堂,杨家必遭天下人口诛笔伐,死无葬身之地。
而沈晏辞选择瞒下此事,或许还有另一个缘由。
此刻,李德全瞧着沈晏辞的目光,久久落在太后的牌位上,心下更是了然。
这件事一旦抖出来,那么太后当年的经历就会被天下人皆知。
太后在后宫浸淫多年,搅弄风雨,的确做错了许多事。
可究其根本,她也是为杨家父权所迫害的那一个。
所以她也不该在死后,再为天下人作荡妇羞辱。
只是这些话沈晏辞不说,李德全也不会提。
他只是寻了个由头道:“皇上,明日就是新入宫的小主们,该安排侍寝翻牌子的时候了。奴才还得赶着去趟敬事房,提醒他们别忘了规矩。”
而后躬身退出去,给沈晏辞留下独处的空间。
这一日,
沈晏辞于太后的牌位前,默默伫立了良久。
她牌位前供奉的油灯方才无风自熄了。
于是沈晏辞取来火折子,将油灯重新燃起。
青烟再次袅袅升腾,萦绕在牌位前,又莫名浮在沈晏辞的脸上。
轻轻柔柔,似是有人在抚摸着他的脸颊。
而他只是用连自己都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沙哑着喃喃了一句,
“母亲。”
“阿辞。。。。。。不怨您了。”
而后,
灯芯爆花,暖了一室冷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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