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魔项圈不仅封锁了泽兰的力量和精神感知,还带来一种持续不断的嗡鸣来干扰他的思绪,使他难以集中注意力观察周围的环境,只能被休半强制地拖拽着一路前行,穿过水下实验室狭长的甬道。
偶尔有穿着黑袍的研究员匆匆走过,他们对休恭敬行礼,对戴着禁魔项圈且被休亲自押送的泽兰投来或好奇、或漠然、或隐含恶意的目光。
泽兰因先前精神共鸣的消耗和此刻禁魔项圈的存在而眼神涣散,他垂下眼帘掩饰着自己的脆弱,被动地跟着休的脚步,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湖岸边的山洞。
卫莲毫无防备的睡颜,赛拉尔焦灼的眼神,还有被休随手丢弃在地上的象征着他与卫莲之间的承诺的星陨秘银手环………想到这些,心脏处传来的痛楚比项圈带来的虚弱感更令他难以忍受。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支撑着残存的意志记下刚才走过的路线和此地的守卫分布——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也是他身为赏金猎人的本能。
终于,休在一扇金属门前停下了脚步。
他松开泽兰的手,挥退了身后跟随的信徒,一时间,这条僻静的甬道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带你看点好东西。”休笑了笑,伸出那只异化的右手按下门侧的识别装置。
厚重的金属门向两侧滑开,休再次用那种看似轻柔实则充满掌控欲的力道抓住泽兰手腕,将他拖进了门内。
泽兰被他拽得踉跄了几步,浑浑噩噩地抬起来头,刹那间,他全身的血液都被自四肢百骸升腾而起的寒意所冻结,连思维都停滞了。
周遭的环境变得极为寂静,只有循环系统管道过滤水流的轻响和泽兰渐渐急促的呼吸声。
他瞳孔震颤,眸中倒映出的景象足以成为他往后余生都无法摆脱的噩梦——映入眼帘的那扇占据了整面墙壁的观察窗后是一个巨型培养皿,而培养皿里……浸泡着一个雌性海妖。
或者说,那曾经是一个海妖。
因为,现在的她只是一个被强行拼凑起来的可怖造物。
她的下半身已膨胀成了一个布满肉瘤的臃肿的孵化囊,这使得她残存的上半身像是一件被镶嵌到这个异化器官顶端的装饰品。
唯有那如水草般漂浮在营养液中并遮住了部分面容的湖绿色长发以及孵化囊上残存的鳞片还能依稀辨认出她的海妖身份。
而那个丑陋的孵化器官已经被硬塞在里面的东西撑得近乎透明——薄薄的组织膜下隐约可见数十个不断蠕动的胚胎,虽然尚未完全成型,但已经显露出尖锐的爪牙和两栖类的特征,正是那种能发出与海妖同源精神嘶啸的怪物!
她双目紧闭,似是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之中,却又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觉,而那些胚胎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体里的养分,将她这个母体撑得像一个即将爆裂的皮囊。
泽兰只觉得眼前发黑,胃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随即不受控制地捂住胸口干呕了几下。
“很壮观,不是吗?”休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仿佛在介绍一件工厂流水线上的产品,“海妖之力涉及血脉传承,我们尝试过很多次,可无论怎样改进,那些实验体自行繁殖的后代都无法继承这宝贵的力量,真是遗憾。”
他侧过头,看着泽兰惨白如纸的侧脸,微笑着解释道:“所以只能稍微改造一下原初的母体了,虽然过程麻烦了点,但结果……你看,效率很高。”
说完他再次望向培养皿中那个痛苦不堪的雌性海妖,眼神里没有半点对同族的恻隐之心,只有谈论工具性能的漠然,甚至不加掩饰的成就感。
“休!!”
泽兰忍无可忍地怒吼出声。
这个疯子……他怎么能?他怎么敢?!将活生生的族人变成变成怪物,用同胞的身体作为生产战争兵器的温床!这比直接的虐杀还要残忍千万倍!
此时此刻他已全然忘记了脖颈上的禁魔项圈,忘记了自身的处境,也忘记了彼此实力的差距,恨不得立刻撕碎眼前这个疯子。
他一只手用力抓住休的胳膊,另一只手攥紧拳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张他看一眼都觉得恶心的脸狠狠砸去。
然而,他的拳头才刚刚抬起,脖颈上的项圈就骤然收紧,与此同时一阵强烈的电流窜遍全身,迫使他抓住休的手无力地滑落。
他连一声完整的痛呼都没能发出来便已重重摔倒在地,身体无法自控地抽搐着蜷缩起来——这不仅仅是物理上的折磨,更伴随着精神层面的压制和撕扯感,似是要将他的灵魂从躯壳里剥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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