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答应的,一言九鼎。
时光的河流里,从此随波逐流。
只是可笑,我自以为的一言九鼎,其实不过是一厢情愿。
因为很久很久之后,李翎为了逃生,亲手推我马车,对我说,玉珠,我已仁至义尽了。若还能东山再起,一定为你修祠建庙,日夜供奉香火。
回想起来,一生最痛,也不过如此。
也从此,再也无法,抬头看天上满月。
作者有话要说:
☆、生存华屋
作者有话要说:
自那夜之后,李翎待我更加亲善,几乎到了千依百顺的地步。
我却始终有了一个心结,无法解开。每见到李翎,就会觉得自己罪孽不伦,想尽各种理由躲着他。
李翎起初真的信守承诺,并没有再逼迫我。
我以为不会再生事端,却没有想到,日子长了,李翎的耐心也渐渐耗尽。
入冬时,南诏使节进京朝贡时,一并送了礼来齐王府,加上宫中赏下来的,堆了一堂,这些东西是李翎的王妃在打理,各处都分了些,余下入库,却没有备我这里一份。
我自来瞧不上南诏小国上供的物件,更不如王府里一些人一般眼红心热,对王妃此举,非但没有觉得不快,还隐隐觉得她这样做,反而保全了我几分颜面。
然而李翎得知后,竟然发怒,指责王妃做事有欠考量。
据说那晚李翎的王妃受不了委屈,竟然上吊寻死。大半夜的闹得整个王府不得安宁。
我睡梦中被吵醒,问清缘故后,不免觉得王妃也太会折腾。
当初父皇为她指婚时,她夫君在外出征,还是夫君的堂弟代兄娶嫂入门拜堂成亲。
经年,她夫君战死塞外,连尸身都葬在边疆,她连夫君面都未见上一面,便开始守寡,多年来不知挨过多少诟病,也不见她殉情自缢。
后来李翎不知发了什么失心疯,竟纳了这样一个寡妇做良娣,其后还递名去宗正寺立为正妃。
当年我犹是长公主之时,便觉得王族子弟,娶个寡妇,实在辱丧门风。然而既是李翎的事,便不想插手干预,若是换了李谦,如她这样出身的人,是连宫门也不让进的。
后来自阴差阳错,进了齐王府,数月以来,都没有听过关于她的不好风评,便也没再一味计较她的出身,反而觉得寡妇出生,必定比未出过阁的姑娘知分寸,更懂得体贴李翎。却没想到这个寡妇竟会为两句话寻死觅活,搞得王府乌烟瘴气,不由深觉她这副狂浪的行径未免太叫人看不入眼。
很久之后,我谋逆事发,李谦借机铲除齐王府势力,害的李翎不得不带心腹逃亡。这个寡妇见齐王妃的位置成了一场空欢喜,为保住荣华富贵,竟又再一次改嫁,屈身逢迎李谦,换了一个淑妃的品阶。
我才知道,当初对她的种种不满,倒是我太过苛求了。她这种武夫家出生,又嫁过武夫的卑贱女子,约莫是永远也无法设想王室体面之万一。
自那夜,王妃自杀未遂后,李翎便从此冷落于她,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王府中,甚至是王府外,都在传闻,齐王一掷千金买下一个青楼女子,日夜专宠。而王妃苦心相谏,却落得遭齐王见弃的下场。
这种传闻,府内原本应该下令禁传。然而齐王所谓的正王妃毕竟是一个再嫁的寡妇,又怎么有底气面对这样的流言?
反倒是我忍无可忍,越俎代庖替李翎掌了一掌王府,或是杖杀,或是拔舌,总算肃清了王府风气。那时候我觉得这是为了李翎的清誉,而非为我一己之私,虽然后来,我做的那些事,都成为后来卷宗密折上,齐王残暴不仁的铁证。
那次之后,李翎曾问我,是否真那么厌弃与他相处,我据实以告,我的确,永远,都不可能心甘情愿枕席相荐。
那番剖白话终于彻底摧毁他一直以来的耐心和容忍,他说,他很想知道,永远是否可以改变。
李翎不知道从何处谋得一种专对女子起效的的特殊情香,每每入夜,便命内侍在我屋中的香炉里多添这一味香。
我起初不察,直到多次发现清晨醒来,身无寸缕,下肢酸疼,而身侧空着的床畔,尚留有另一人的体温,才知道事有不妥。
这种小伎俩,其实不难查证。可即使查出来,我也无可奈何,那些给我下药的人,根本不在乎我的愤怒和抗议。
而李翎,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不再见我,或者说,不在我清醒的时候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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