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于那台装置吗?”
你的确会欣赏安格隆的冷静与沉稳,他用最近乎逻辑性的思维管理自己的军团,并只会对暴虐的帝国之敌降下屠杀,而对那些值得饶恕的,则是冷漠的宽容:但你依旧不觉得吞世者是一支能够在战场上扬名的军团,他们对于战争的逻辑和艺术实在是缺少天赋,在这一点上配不上他们的基因之父。
你不知道原因,但你的确就是这样做的,就像当你看到摩根动用的一切手段来减少了她麾下战士的牺牲数量时,尽管你无法与她感同身受,但你也从未因此而嘲笑过你的阿瓦隆血亲:无论是在明面上还是在你的内心里。
在那一天里,你命令着自己的战士,去杀死其他的战士:这一切的一切,就像你曾在奥林匹亚上听到的那些古来戏剧一样。
他们看不到你。
你从不在乎。
你记住他们了吗?
你本应该记住他们吗?
你在内心中反问着自己,但出于某种不安,没有回答。
“以佩图拉博……”
这个想法几乎在一瞬间就让你的心情转阴为晴,虽然这种快乐和之前的怒火一样廉价,不过是挥之即来的浮云罢了:你很快就让自己重新镇定了下来,再次看想了你最信任的三叉戟之首,弗里克斯背着手站在门口的位置,他的态度并非是恭维,而是你欣赏的,最为真诚的发自肺腑。
你又一次长长的叹息,目光从那具尸骸和装置上移开,看向了不远处的大门,重新变得坚毅:在短暂的思考后,你在最终的战争开始之前,确认了自己的想法,确认了自己内心里的坚持。
“的确如此,大人。”
……
“但还不够好。”
他们只会嘲笑,愚蠢的嘲笑。
你不知道自己是不想回答,还是根本没有胆量回答这个问题,但这个事实还是让你陷入了某种烦躁之中:没来由的怒火开始逐渐吞噬掉了你内心中的逻辑思考能力,仅剩些许理智在限制你的行动,让你不要破坏掉那些珍贵的仪器。
至于摩根,她倒是很适合成为辅佐者与调度者,也能够单枪匹马地扛起一整场战争,破晓者也是相当不错的一个军团:你甚至在脑海中设想过,如果你是这支第二军团的基因之父的话,你又会和他们摩擦出怎样的火花?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你率领的这支狂潮在战场上赢得了一切,战胜了身处于你的职责范围内的每一个人,你们尽到了自己作为军团的责任,通过无穷无尽的牺牲与奋斗:现在,你们所欠缺的,便只是当那些蠢货真正看到你们的荣誉时,会心甘情愿,拱手奉上的荣誉勋章了。
“我得承认,大人,你的这些造物是巧夺天工的。”
……
“……什么事?”
在他们走向战场之前,你要他们明白了这一点,通过那场谁都不想要的残酷课程,通过那场沉默的十一抽杀,你的军团最终迈出了走向群星的第一步。
残暴铸就了你的名声,残暴也扭转了钢铁勇士的软弱,但你们依旧是人类帝国境内一支并不受到重视与尊重的力量,而且因为那场内部的血腥屠杀变得臭名昭著:你知道必须立刻获得最伟大的胜利。赢得最艰苦的战役,向帝国证明你和你的子嗣是可以在痛苦中浴火而生的,而不是如同那些戏剧里的悲剧英雄一样,迎来沉沦中的结局。
如同战士要分出胜负,杰出的建筑师要争夺同时代中第一名的行列,而理应伫立在这个世界上最巅峰的你,又该用怎样的手段,来确定自己无与伦比的地位?
因为你相信,只有那些虽然外貌朴素、但却力大势沉的战锤才能砸开敌人最厚重的盔甲,而不是那些只配挂在腰间,又或者摆放在武器架上的华美刀剑们。
就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求胜欲与征服欲,渴望着银河中最具有含金量的拜服,就是你对于多恩最原初的情感,也是一个天才在面对另一个天才时,所会迸发出来的最强烈的想法,所有复杂的情感都只是这一原始欲望的附加品。
这是一个悲剧,就像是伊阿宋或者俄狄普斯王。
他是个天才,甚至称得上是你最优秀的兄弟……
蠢货们总是看不到,谁才是在阴影中默默付出的那个。
“不。”
“说说你的看法,弗里克斯?”
它必须被拔除:无论你们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你对于他的情感是复杂的。
沉默者总是比浮躁者更能讨得他人的欢心:巴巴鲁斯之主曾经当着荷鲁斯的面坦言过,如果情况允许的话,他不介意捏着鼻子与阿瓦隆的女皇进行合作,因为摩根最起码是【能够做成一些事情的】,但他宁死也不愿意与马格努斯的狂妄无度和一事无成为伍,
除此之外,还有伏尔甘和他的火蜥蜴军团,你不讨厌他们,但你也不了解他们,你那最强壮的兄弟和他的子嗣都表示着一种颇具有善意性的边缘,他们显然不是战场上最好的军团,而他们的精力也明显没有用于大远征的荣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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