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兽僵的嘶吼从十英里外传来,堡城上的葡萄牙士兵第一次感到了发自骨髓的寒意。
那些青灰色的身影在平原上攒动,小兽僵如潮水般漫过田埂,猛兽僵则像移动的攻城锤,一步步逼近城墙。
火枪兵的铅弹打在它们身上,不过是撕开几道腐肉;
佛郎机炮的轰鸣能轰碎冲在最前的兽僵,却挡不住后续源源不断的尸潮。
要塞的棱堡设计本是为了抵御人类的火炮与冲锋,却对活僵的“人海战术”束手无策——
兽僵不需要考虑伤亡,不需要维持阵型,只要还有一口气(或者说“血气”),就会踩着同类的尸体往上爬。
城墙下很快堆起尸山,骨爪开始抠挖砖石缝隙,连坚固的城门都在猛兽僵的撞击下发出“咯吱”的呻吟。
弗朗西斯科站在指挥塔上,看着那些不畏枪弹的怪物,终于明白贝尔赛姆的军队遭遇了什么。
这不是殖民战争,不是利益冲突,而是一场跨越“生死”的吞噬。
葡萄牙人引以为傲的要塞、火炮与战术,在非人的恐怖面前,正一点点失去光环。
果阿的炮声依旧轰鸣,但这一次,殖民者们心里清楚:他们或许要为数百年的殖民扩张,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灵僵知道渗透已无可能,索性放弃伪装,决定以兽僵为主力发起强攻。
但它们显然低估了葡萄牙人要塞的防御力——
那些西欧铸造的火炮远比想象中锋利,绝非莫卧儿帝国的铜炮可比,每一次轰鸣都带着撕裂血肉的威力。
兽僵的冲锋在城墙下遭遇了重创:
前排的小兽僵刚冲到射程内,就被岸防炮的实心弹轰成碎片;
后续的猛兽僵试图凭借体型硬闯,却被佛郎机炮的霰弹扫得满身窟窿,腐肉与碎骨在城墙下堆成小山。
进攻的尸潮一次次被炮火撕开缺口,又一次次被后面的活僵填满,却始终无法靠近城墙。
弗朗西斯科起初还以为只是遭遇了规模庞大的兽潮,直到望远镜里看清那些青灰色的皮肤、空洞的眼眶和挥舞的骨爪,才惊觉这些“怪物”根本不是普通野兽。
他立刻下令佛郎机炮满负荷发射——这些灵活的火炮每分钟能装填三次,密集的火力如暴雨般倾泻在尸潮中。
若是有明人在场,定会对这场景感到震惊:
葡萄牙人手中的佛郎机炮射程更远、射速更快,威力远超大明仿制的版本。
铅弹与霰弹交织成死亡弹幕,将兽僵的冲锋一次次粉碎。
城墙上火光不断,炮声震耳欲聋,而城下的嘶吼与炮火轰鸣混杂在一起,成了这场非人对决的惨烈背景音。
灵僵躲在远处的沙丘后,看着同类在炮火中不断倒下,少年般的灵智里第一次生出对“火力”的认知——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血气更可怕的东西。
果阿北面是德干高地与海岸线夹出的狭长地带,兽僵队伍根本无法展开阵型,只能挤在狭窄的通道里冲锋,迎面而来的炮丸如同犁地般在尸潮中撕开一道道血肉通道。
光是北面城墙上的十二门佛郎机炮,就几乎堵死了所有进攻路线,灵僵躲在远处沙丘后看着,急得骨爪在岩石上抓出深深的刻痕,却毫无办法。
战斗从清晨打到下午,葡萄牙人见兽僵攻势不减,索性将其他方向的火炮陆续调过来,在北面城墙组成更密集的防御火力网。
实心弹轰碎大型目标,霰弹清扫集群冲锋,炮声从未停歇,城墙下的尸骸越堆越高,几乎要与矮墙齐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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