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旭东心里有谱,脑瓜子也够用——虽说贤哥大度,不跟他计较了,但贤哥身边那帮兄弟瞅见他们,保准眼睛都冒绿光,指不定啥时候就来找茬。
尤其是老七、陈海,最重要的是大伟。
梁晓东还特意叮嘱:“我告诉你们,这阵子谁也不许上贤哥那边晃悠,听见没?要是出事儿了,我可不管你们!”
梁旭东把这话传给兄弟们,大伙儿也都收敛了不少。
等这事儿过去差不多三个月,张红岩接到个电话。
当时小岩刚从梁旭东办公室出来,电话就响了:“哎,大哥!”
“红岩啊,你在哪儿呢?”
“我在吉利亚办公室呢,刚从旭东这儿出来。”
“红岩,大哥有点事儿,你看方便不?”
打电话的是建飞集团老板刘刚。
他在哈尔滨有道外永明建筑集团的一笔账——给人家干活,1200多万的项目,押了200万保证金。
这质保期一年早就过了,钱却拖了快两年都没给。
刘刚之前去了趟哈尔滨,堵着永明集团的孙总、郑总说:“工程都验收完了,甲方账也结了,你看我这保证金啥时候能拿回来?我跟你不一样,你大业大,这200万对我来说就是命啊!”
对方却说:“刘总,这钱可能还得等段时间。”
刘刚一听就来气:“我不跟你扯别的,为这事儿我一个月跑哈尔滨快十趟了,今儿可算堵着你了!就200万,你今天咋也得给我办了!”
对方又找借口:“刘总你这么唠就没意思了,这是保证金。我看墙体好多地方都开裂了,肯定不行。这样吧,明年开春你带人来把活儿收拾利索,没啥问题我就结账。”
刘刚一听这话当场就急了,搓着手里的烟卷儿说:“大哥,你要这么唠的话,能不能先给我结一半?你给我拿100万,剩下100万咱说咋维修都够用了,我肯定得来弄,不可能让这钱打水漂!你看眼瞅着快过年了,我这在外头领着工人干大清朝的活,手底下那帮弟兄到年底还等着分钱,大哥你就给我拿100万,行不行?”
对面的孙总把茶杯往桌上一蹾:“咋的,我说话你听不懂啊?我没说明年开春吗?你把外墙那些裂缝啥的给我整明白,包括室内楼梯、踏步都得修好,完事儿钱一分不带差你的!赶紧回去吧,我下午还有个会。”
刘刚一看这架势,直接把合同拍桌上了:“孙总,咱按合同办行不行?质保期就一年,夏天我来验过,这工程一点毛病都没有!你要说想把这钱耗下不给我,那肯定不好使!我就不懂了,200万而已,你至于吗?”
孙总当场就拍了桌子:“刘刚,你他妈跟我俩在这玩臭无赖呐?”
刘刚脖子一梗:“大哥,你要说我臭无赖,那我就臭无赖了!200万,你说啥都行,只要你给我钱!”
“我操!”孙总一拍大腿,“在哈尔滨道外还没人敢这么跟我唠嗑呢!我给你个机会,现在走,听不听?”
刘刚往沙发上一坐:“钱不给我,我指定走不了!”
孙总气得脸通红,抄起电话就拨给宋广平:“哎!广平,你带着兄弟赶紧到我公司来一趟!”
“咋的了大哥?”
“他妈有个逼养的到我这来要尾款,我说明年开春结,他在我这赖着不走了,你赶紧来给我把人整走!”
“行,我现在就过去!”
这宋广平外号“宋顺子”,在道外那是响当当的流氓头子,跟孙总关系嘎嘎铁。
他撂了电话,点了七八个膀大腰圆的兄弟,全穿着大皮篓子、大空皮袄,开着辆破面包车就往永明建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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