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斩正蹲在院子里,用粗布擦拭玄铁刀上的血渍,刀刃刚磨出寒光,西厢房突然传来
“叮咚”
一声脆响。
他抬头望去,窗台的灵缘玉结正自行上下跳动,结穗抖落的银蓝色光粒在地面拼出网状纹路,竟把旁边的银铃铛往结上拽。凑近细看,原本刻着
“缘牵一线”
的结面爬满墨汁似的缘锈,结扣处转动着带齿的缘轮,将淡蓝色的缘分光丝绞成灰黑色的棉絮。
“这破结咋自己蹦跶?”
老斩将刀往石墩上一靠,踩着木凳伸手去抓玉结。指尖刚碰到缘锈就被弹得
“嗷”
地缩回手,指腹上留下齿轮状的红印,皮肉麻得像被暗器扫过,疼得他往手上抹薄荷油,“这锈比契锈邪门!看着滑溜溜的,能震散姻缘!比透骨钉阴,比鸳鸯镖狠!”
老锅扛着新铸的铜秤从杂货铺回来,见状慌忙把秤往石磨上一放,抄起铁镊子就去夹玉结。镊尖刚碰到缘锈,铁面
“咔咔”
裂出细纹,像是被内力震过,轻轻一磕就掉层铁屑,屑末里裹着带倒刺的光粒。
“这缘锈能震裂铁器!”
老锅吓得扔了镊子,后颈突然掠过道凉风,伸手一摸,光粒竟在衣领里凝成小钩子,正往他后颈的天柱穴钻,“前儿去月老庙收红线,见这玩意儿把铜锁震成碎渣!”
小芽端着刚熬的合欢汤从厨房出来,刚走到窗台前,脚下青砖突然
“噗”
地陷出个小坑。她慌忙抓住窗棂,可棂上的缘锈顺着手指往胳膊爬,皮肤顿时麻得像过电,血珠刚渗出来就被光粒吸成蓝珠,在胳膊上画出带齿的纹路。
“这光粒会噬血!”
小芽疼得直跺脚,手腕的樱花纹急得闪红光,却被涌上来的浊气压得只剩点微光。瓷碗里的合欢汤
“唰”
地变稠,原本清亮的汤液被缘锈染成银蓝色,药渣凝成带刺的硬块,“嗖嗖”
往三人身上飞。
院外的石拱桥突然
“轰隆”
裂了道缝,裂缝里没掉石渣,反倒冒出银蓝色雾气,缘锈顺着桥栏往院里爬。所到之处,青砖先冒白泡再化成粉末,连坚硬的青石板都被蚀出蜂窝状孔洞,石板上的红豆落地即被粘成蓝团。
“这破光粒比契锈的黏液难缠!”
老斩抄起玄铁刀劈向雾气,刀锋刚碰到缘锈就被震得
“嗡嗡”
响,刀身寒光被蓝雾吞掉,他赶紧收刀回鞘,“这玩意儿能缠兵器!比绊马索阴,比迷魂网狠!”
天空骤然暗下来,云层里翻涌着齿轮状的蓝云。二十三个穿蓝甲的人影踩着旋转的雾柱飘落,为首的蓝袍人扯开披风,胸口铁盒喷着蓝雾。所过之处,院墙砖块被震得往四周飞,在半空碎成粉末,墙角的鸳鸯藤刚开花就被蚀成蓝雾,藤蔓上挂着带齿的光粒。
“松韵居的废物,灵缘玉结该给教主炼缘令了!”
蓝袍人戴着开合间
“咔咔”
响的铁面具,面具缝里露出转动的齿轮,身后傀儡举起蓝黑色炮筒,炮口铁轮飞转,甩出的铁链在地上拖出波浪状深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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