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含玉那时无聊极了。
她把家中与她夺权的那些人都处理得干干净净;留下来的小孩子看起来也不成气候,让她连折磨虐待的兴趣都没有。
直到郁家大伯求上门来,她说:“我在外面养了个孩子,缺个玩伴。用这么多钱买你家一个孩子——不算亏待他吧?”
于是,郁朝云作为一种“抵押”,送到了穆含玉手中。
“她以折磨旁人为乐。”郁朝云不愿详细说,只是轻描淡写带过。
穆含玉是想让郁朝云成为自己孩子的玩伴,自然会着重打磨他的性子,闹得他即使到了现在——也下意识地回避与那群人相关的所有事。
折磨只有2年!因为穆含玉不知为何,突然又不想要养在外面的孩子与情人;将郁朝云送了回去。
事态发展至此,还可以说是愿打愿挨——一个几岁的孩子,确实远远不值当年穆含玉给郁家的那些钱。
“可她逼疯了我大伯。”
郁朝云说:“我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但她就是有这样的能力。不只是她,那家的所有人都是这样。顾鸢,穆弘有什么好的?他是个怪物!”
只有几岁的郁朝云没办法,尚年少的郁致依旧没有办法。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大伯酗酒、发疯;随着债务清空,那曾经熟悉的人也从那具躯体中渐渐消退。
直到最后,一具毫无理智的□□住进了精神病院的单间。
穆含玉从精神上杀死了郁朝云的大伯。
“十年前穆家出事,是你和郁致谋划的吗?”顾鸢问。
“是,”郁朝云说,“在我们家败落之前,就一直为了他们家做事,手上总有一些把柄。何况穆含玉她实在是太过分,出事时甚至没有人想过阻止。她进去了,恐怕每个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像顾鸢坦诚这些事,并没有郁朝云想象中那样艰难。
他总回避这些往事,维持着表面上与穆家常年风平浪静的合作关系。宁愿背上误解,也不愿意再沾染上任何和这些人有关的消息。
郁朝云不愿在顾鸢面前示弱,也不想暴露出任何自己的软弱之处。
顾鸢会可怜自己吗?他也不想要这个。
在对方面前,郁朝云自诩是绝对守护者。直到顾鸢踮起脚尖,凑上来轻轻吻他。
同月光、夜色一样温柔清凉的吻落在郁朝云面上,两人的呼吸在这无人的天幕下静静交缠。
那些复杂的不安与焦躁;事关尊严的犹豫与退却在这一瞬间奇异地消失了。
来自顾鸢的怜悯——并不像郁朝云想象那样,会如一贴不合时宜的良药刺痛他的伤口。
他只觉着过往的那些痛苦都在这个吻里消解、融化。
如他一直想做的那样,他一直想做接住顾鸢的那个人。
但实际上,是顾鸢的怜悯包容了郁朝云长久忍耐的伤痛。
“好可怜,”顾鸢低低说着,“怎么一直不和我说?不想要我安慰你吗?”
郁朝云不曾和任何人谈过这些事,包括郁致。
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的狼狈,扭头避开;顾鸢追着又亲了一下他的下巴。
“你做得很好。”顾鸢夸他。
这迟来的夸赞如此甜蜜,几乎让郁朝云溺亡在其中。
他耳尖滚烫,突然又恼羞成怒起来:“我说这些事,只是想要警告你离这家人远些!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何况我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顾鸢安静地看着郁朝云恼怒、害羞;那双眼原来也不会永远毫无温度;如局外人那样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郁朝云几近恍惚了。
他问:“我们可以复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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