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湄听着那边茶汤已经差不多了,起身去将茶汤舀进调达子里。宫人接过她手中的调达子,放在一旁的凉水中。
这边萧珩已经走了进来。
窦湄垂下眼,退避到一边。
萧珩进来见着那边摆设的茶具笑道,“阿猗是在烹茶汤么?阿兄可不可以讨一杯喝呢?”
襄阳公主翘起嘴答,“儿让阿窦烹的,阿兄你没份。”
萧珩坐到公主身边一脸伤心的模样,“阿猗难道就如此狠心么?”他眉目俊朗,就是做出这般伤心欲绝的模样,也是入木三分。襄阳公主瞧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叫宫人奉上装着茶汤的调达子。
里头的茶汤已经温度适口,闻着是淡淡的姜味。
萧珩自然是见到了那边垂首的窦湄,他手里拿着调达子,嘴角微微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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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崔二娘回到千秋殿之后,赶紧的沐浴更衣,更是在所穿着的衣裳上熏了传说可以勾起男子欲望的香料。
她满怀期待左等右等,终于月上树梢听得陪嫁侍娘的声音。
“娘子,郎君身边的内侍来了。”
“呀!”崔二娘赶紧从寝榻上跳起来,满脸的欢喜,赶紧奔出去。绕过屏风后她看到的却是苏寿善袖着手站在那里。
“大王呢?”崔二娘不见萧珩问道。
“娘子。”苏寿善弯下腰,“大王今日已经就寝在前头了,特意叫小人来别让娘子久等。”
“什么?!”崔二娘顿时一双眼睛都瞪圆了,她楞了那么一下,脑子里空白一片。她的胸脯上下起伏着,她顾不得双脚没有着履,就要冲出去。
“我去找郎君!”
“娘子慎行!”苏寿善见着身形敏捷的一伸手就将崔宏德拦下,他脸上满是笑,“娘子,京大内不比长安城中平常人家,娘子可不能这样。圣人要是知道了多不高兴啊。”
苏寿善面上笑着,他见着崔宏德面上怒气翻腾,恭谨的弯下腰退了出去。
崔宏德呆呆的看着苏寿善退了出去,缓了那么一息,终于暴怒,“那个老阉奴!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不知尊卑的田舍汉!”
“娘子,娘子!”陪嫁的侍娘慌慌张张的去拉住崔宏德,崔宏德暴怒之中哪里还能听得进去?她本来就是被长公主千依百顺娇养长大的,就是在公主面前她都敢争一争,如今受了这么一番委屈,母亲长公主又不在身边,她的脾气也没有人去容忍了。
“走开!”
崔宏德一把将陪嫁侍娘推开,侍娘身形一个不稳,一头就砸在了那边还吐着氤氲芬芳的仙鹤香炉上。
崔二娘哭泣着奔向内室,扑在床榻上痛哭起来,“我要回家,我要见阿娘……”
那边服侍的内侍见着那个侍娘一动不动的趴在香炉上,他用手将那个侍娘拉过来,结果拉过来一看见着的便是侍娘一头一脸的血,血滴答着沿着脸一路流下去。
内侍吓得一个哆嗦就瘫在了地上。
第二日大清早,萧珩起身,苏寿善在他耳畔轻轻说了几声。萧珩嘴角渐渐的弯起来,“让这事传出去。”
苏寿善双手拢在袖中对着萧珩拜下身去,“奴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 萧珩你个渣渣
☆、回门
常言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在宫中其实也是一样,行善的如果是皇后,那么自然而然会得到上下的爱戴,要是哪个嫔御,估计也只有她自个殿里传传了。皇后在,只要有脑子的就不会没事儿去传妃子的好话。但要是哪个嫔御干了坏事,又没把下面宫人的嘴巴捂实了的,那就不好说了。
长安城里的王妃贵妇们也是如此,想要让别人传颂贤名,不知道要坚持几年,咬多少年的后糟牙,但是彪悍之名却是相当容易。例如清河长公主管教自家驸马,把一众姬妾挂在房梁上和风干腊肉似的,不消几日就在长安上层里传播开来。
赵王妃新婚里便出手让陪嫁侍娘致死,萧珩也根本就没出手让人去管着宫人内侍的嘴,千秋殿在崔二娘嫁过来之前,他不想要传出去的事情,哪怕一丝味道都不会传出去,但是崔二娘自己陪嫁过来的侍娘们就不如宫中那般懂规矩,毕竟他们到底还是会出阁到自己府邸中居住。
在宫中随意处死宫人的主人都要受到非议,虽然崔二娘那边死的是自己陪嫁的人,但毕竟是在新婚中,皇帝看着儿媳妇,不仅是耶耶希望新妇能够贤良,更是带了一种考量,对于妇德更是有些看重。
他知道千秋殿里的事情之后,嘴角上的笑微微有些淡。心中有些不喜,他前脚才说“佳儿佳妇”后脚这位新妇就闹脾气闹出人命来,皇帝心里总会有些不快。当崔氏还是他的外甥女的时候,皇帝对这个看着长大的外甥女自然是很大方的,但是做了他儿媳妇,就不能再用看外甥女的眼光去要求崔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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