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世上一个情字最难解呢?我叹口气,想起困在中间的阿单,心情隐隐地难受。
元成眼尖,发现了我藏在枕头底下的男人袍子:“他是叫做慕容单吗?”
我横身挡住他视线:“那是我自身的衣物。”
“毒王慕容单,我有幸见过他一面。”元成富有深意地说。
阿单去过元成的国家吗?应该有的。阿单本来就喜欢无拘无束地走遍天下。所以我对于元成的说法一点也不感到奇怪,说:“你不是要带路吗?你先走吧。”
元成见我不为所动,提提眼角摆出一个怪异的面相,像是鄙视我一样。我懒得答睬他。等他进了隧道,紧跟着跳进了洞口。
这是一条非常古怪的隧道,爬进去才知道,让我联想起电视剧特工人员爬排气道下水道的情景。我们一路像四脚乌龟往前爬进,偶尔会遇到针眼小洞能窥视外面的情况。于是,庄里几乎所有的动静我们几乎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真可怕,这样的机关究竟是谁设计的?答案不需深究,去过我的世界的降雪是唯一的人选。那她为什么把我安排在机关道口的房间夜宿?难道是——
我的两只眼皮直跳,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的事要发生了。
元成忽然在狭窄的仅能容一人的隧道里回头,朝我举了嘘字:“到了。下面是赏石大会的大厅。”
我把脸贴近针眼口,心跳到了嗓子眼。眼望山庄邀请的贵客们鱼贯而入:
其中有马谷主和马夫人的影子,那马夫人跨过门槛时突然往我这边的天花板望一眼,仿佛看见了我在似的。我噎噎口水。她拿起手帕捂住嘴打哈欠,又仿佛刚刚一切仅是偶然。
接着我看见了龙睿,他是被他二哥龙非凡搀扶进大殿的,有亲人在旁支扶他,我心里稍微安慰。
跟在龙家堡一群人后面的是太普寺的僧尼们,惠德师太要两人扶方能行走,怕是应了阿单所言,时日无多了。我坏心地想,她最好早点死掉,这样我和阿单能少点麻烦。
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陌生的人步入我的视野,就是迟迟未见严青洛。怪哉!
最后,四名护院合力把两扇十几斤重的铁门一推。门缝严严实实闭紧的刹那,陡然升起了六座犹如火龙的篝火炉,围绕场边照亮了整个大殿。我啧啧赞叹底下密密麻麻的人头。
出来主持大会的仍不是庄主,而是由高贵典雅的月华夫人。月下美人的出场,可以说是震撼了全场。
“我知道大家都是为了奇石而来。”月华清亮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里,“可是有多少人知道,那块奇石究竟是谁发现的?”
月华这么一说,是要今儿将一切恩恩怨怨彻底解决。我心里抓狂,暗叫不好。望底下的群雄纷纷攘攘,这些人大致都知道降雪这个名字。我唯恐皆是那些以前与降雪有过节的人。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群雄中走出来一名壮士,大寒天里仅穿一件虎皮背心,左手里操了把五尺长的大刀,刀锋锐利犹如一弧弯月,嗓门极大,放出来的声音像狮子咆哮不仅震遍大堂,把暗藏在天花板里的我和元成的耳朵都要给弄聋了。耳膜嗡嗡嗡中,我努力地抓住他说话的内容。
“既然都是明白之人,我想夫人何不干脆点把石头交出来呢?”
他这话刚道完,人群里响起另一个畅快的笑声。我循声望去,竟是惠德师太。
“冤有头债有主。多少人真是为石头而来的,我看不必吧。”
师太的话,果真引起众人一片哗声。
“不是为了石头,那是为了什么?!”壮士咄咄逼人地质问群人。
应了这话,群里走出一个背负琵琶琴的书生:“我是为了解毒药而来的。”
“你说那醉生梦死?”壮士的表情非常疑惑,“庄里有会解毒之人吗?”
“请帖里写明了,孙神医会出席本次大会。”
这下大堂中更闹腾了。大伙你一句我一句,竟是互相猜疑起谁是哪个本该死了多年的神医。
我深深地长叹口气。世上最难还的债,无非个情字。
元成在我旁边打了个呵欠,仿佛对下面的闹腾了无兴趣。
我就觉得他最怪了,问:“太子殿下是为石头来的吗?”
“是的。”元成答得爽快。
我是一愣一愣的,拿眼睛瞟视他不在乎的神态:“太子殿下是想把石头据为己有,作为征服他国的利器吗?”
“不是。”
“那是——”我思考成为盟友的可能性。
他嘿嘿笑的黑眼珠子对着我说:“你是明白人呢,知道这石头非外界所传的那般。”
他这一说好像是对我小叶子的来历了如指掌,我戒备地挑高语气反问他:“此话何意呢?鄙人孤陋寡闻,真是不知这里面有什么内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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