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次出国,谢濯安都会留时间去各地的书店帮他爸买书。
“送去了。”谢濯安淡淡的说。
“你去送的?”商少元问。
谢濯安烧上水,从茶罐里挑了片茶叶出来放进嘴里咀嚼,点了下头:“嗯。”
“下次我去吧。”商少元皱着眉,“你别去了。”
商应清也赞同:“或者让司机去送,那地方车都不太好开,路太窄了,司机开比较有经验。”
“没事。”谢濯安笑了笑。
“大伯和大伯母不住在原来那里了吗?”商乐问。
“换了个地方。”谢濯安说,“比之前住那里还偏僻,方圆几十里也没几家人。”
商乐的大伯,也就是谢鸿的亲哥哥谢澜,和她的大伯母沈岚,两人曾经都是高校的教授,通过学校里的联谊会认识的,相识之后一拍即合,两个月不到就结了婚,不仅名字相似,性格更是投缘。
这么投缘的两个人,被高校老师群体公认是金玉良缘天生一对,以为从此他们的人生就是王子和公主幸福生活在一起的结局时,他们双双辞职了。
辞职后找了个乡下偏远的小村子,买了块地自己盖房子,自己种地,从此开启了夫妻俩的隐居生活。
后来生了谢濯安,其实他们本来不想要孩子的,但是觉得一个小生命既然意外的来了,也不能就这么不要,于是还是决定生下来。
谢濯安生下来在他爸妈身边被养到一岁,就被送回了爷爷奶奶家,那会儿谢濯铭四岁多,谢鸿和商应清觉得养一个小孩两个小孩没区别,就把谢濯安带回了家。
所以谢濯安从小就是在商乐家长大的,和他爸妈见的面不多,因为谢澜和沈岚非常一以贯之的维持着自己的乡村隐居生活,就算是和爸妈见面,谢濯安也是被谢鸿和商应清带着去乡下时才能见上一面。
商乐一直都把谢濯安当亲哥哥,上了小学后才知道原来谢濯安有自己的爸妈。
她其实不太明白大伯和大伯母的想法。
小时候跟着一起去乡下看过他们,谢澜和沈岚都是很好的人,因为种地自给自足,面相都是儒雅而温和的,还带着她去抓过蜻蜓和蝌蚪,摘过野果子,每次见面都是愉快的。
但作为父母,他们对谢濯安又完全称不上尽责。
小时候谢濯安还能每年几次去看看他们,后来他们觉得和外界往来太频繁了,定了时间,每年只能去一次,有时候去了他们也不一定开门。
现在换了更偏僻的住所,估计更不愿意和人打交道了。
手机电话之类的通讯工具他们也不用,觉得纷扰。
“反正去了也只是把东西放在门口,人都见不到。”商少元说,“你去了还失望。”
“现在不会了。”谢濯安说,“习惯了。”
“怎么可能习惯。”商乐站在商少元这一边,“下次去给我打电话吧哥,我和商少元都有时间陪你去的,你一个人进山多不安全。”
她记得很清楚,高一时候她和商少元陪谢濯安一起回去过,那天是谢濯安收到大学通知书的日子,他考上了谢澜和沈岚的母校,就在本市,全国最好的政法大学,想给爸妈一个惊喜。
他们之间的联系太少了,少到谢濯安只能用这个方法,才觉得自己能稍微靠近父母。
那天谢澜和沈岚都在,但是他们表现的非常平静,听他说了考试成绩,看了他的通知书,就让司机带着他们三个人回城了,甚至没多说几句话。
再后来,谢濯安和父母之间的维系只剩下谢澜列来的书单,谢濯安不再每年都去看他们,但是不管书单上的书有多难找,他都会想方设法的找到。
五年前他们换了地方,搬到了山里,开车只能到三分之二的路程,剩下三分之一得走进去。
谢濯安背着书去,把书放在他们门口,有时候会坐一会儿,等等看会不会有人给他开门,但大多数时候只有山林间的风声陪着他,他自己坐着看看景色,再自己一个人离开。
他有父母,又过的像没有父母。
好在他还有另一个更像家的家。
有一群把他真正当家人、陪在身边的人。
“准备吃饭——”苏姨在厨房里喊了一声。
“走。”谢濯安把泡好的茶和几个杯子放在托盘里,起身的时候扶了一下商乐,“少元要不要背桑桑过去。”
“她不给背。”商少元从茶桌另一边绕过来扶商乐。
商乐被扶起来,手里还端着杯子,等她把茶喝完,商少元顺手接过去弯腰放在桌上。
“这个茶味道有点熟悉……”商乐边蹦着走边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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