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书屋

77书屋>逆水行舟问题和顺水行舟问题公式 > 第一百五十章 AI触角(第2页)

第一百五十章 AI触角(第2页)

他尽量让自己变得冷静,说出的话也藏头藏尾,不易琢磨。唯有如此,才能让日后某些不便明言的哑谜,变得心照不宣,让郑铮心有顾忌。“老郑,”藏钟深吸一口气,收敛起所有的不甘与试探,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恳切,“放心,我的问题,桩桩件件,我会彻底向组织坦白。”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目光死死锁住郑铮,“但有件事…我只求你这一件:百鸣那孩子,性子乖张了些,做事出格,但双湖控股那边的事,他是被张得祥、费刚他们给架上去的,实实在在只是个挂名的执牌人…老郑,看在咱们昔日共事、多少还有点情分的面上,求你拉他一把!给他留条活路!”

那眼神里,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绝望。

郑铮沉默了片刻,微微颔首。关于藏百鸣的卷宗他早已烂熟于心。那小子身上的问题确实不少,嚣张跋扈,踩线越界,但仔细梳理,每一个关键节点的麻烦,似乎都有人及时地、悄无声息地替他擦干净了屁股。若肯在某些环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考虑到其“被动”身份,在法律框架内运作出一个缓刑的空间,并非绝无可能。

藏钟这“临终”的嘱托,虽令人不齿,却也并非强人所难。

话说到这里,藏钟长长地、仿佛卸下千斤重担般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瞬间瘫软了几分,喃喃道:“好,好!心事已了…一切都拜托了!”

那是一种精神支柱崩塌后的短暂虚脱。

就在这短暂的松懈间隙,郑铮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仿佛只是闲聊的好奇:“老藏,有件事,我一直有些困惑。”

“你说!”藏钟抬眼,浑浊的瞳孔里带着询问。

“为什么,”郑铮的目光锐利如锥,直视着藏钟,“为什么你和…林孜,对待百鸣的态度如此的天差地别?近乎两个极端?”

藏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郑铮补充道,语气显得更加随意,却字字精准:“你可以不回答,纯粹是我个人好奇。只是看卷宗和听闻,林孜对他…几乎视若仇雠,弃之如敝履。这不像一个母亲,哪怕是对一个不成器的儿子,也不应如此吧。”

会见室的空气骤然变得更加粘稠,王剑也竖起了耳朵,这隐秘的家庭裂痕,或许关联着更深的利益纠葛。藏钟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动了几下,那刚刚浮现的一丝解脱瞬间被巨大的痛苦和难堪取代。他垂下眼帘,盯着自己那双曾经握着权柄、如今却戴着手铐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他才抬起头,嘴角咧开一个极度苦涩、甚至带着点自嘲的笑容,声音低沉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血锈味:“老郑,”他艰难地开口,“这么说吧…百鸣,他确确实实是我的亲生儿子,血脉相连。但…他不是林孜的。她不过是。。。一个大佬强行推给我的女人,现在你,懂了么?”

什么?这太匪夷所思了,郑铮的瞳孔骤然收缩。饶是他心思深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击中,面容明显一怔。旋即,无数过往的碎片在脑中飞速拼凑:林孜对藏百鸣那毫不掩饰的冷漠乃至厌恶,藏钟近乎病态的溺爱和纵容,以及他们夫妻间那冰冷僵硬的关系…一切都豁然贯通。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向藏钟:“老藏…真没想到,你还是个…多情种子。”

“不是多情,是愧疚,这种情愫,老郑,你这种铁面钢人是不懂的!”

郑铮这句意味深长的评价,像一根无形的针,刺破了藏钟精心维持的最后一点体面。就在这时,郑铮的目光扫过藏钟因短暂解脱而略微舒展的眉头,话锋陡然一转,如同平静湖面突然劈下的闪电,语气变得冷硬而直接:“老藏,功过是非,自有组织评判。只是,你这些年提拔的人…太多了,而且水分太大。我们湖跺公安队伍积弊已深,拨乱反正势在必行。”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千钧之力,“我这里拟了一份名单,关于那些水份最重、根基最烂的。你看…是不是能把把关?补充一下有无遗漏的?也算是配合组织清理门户,给湖跺留一片干净的林子。”

旁听的王剑心头一跳,几乎要出声喝止。这特么的太冒险了!诱供?施压?不合规矩!但他强行忍住,只见郑铮双手安稳地放在桌面上,并无掏取纸张的动作。而他对面的藏钟,在郑铮话音落下的瞬间,身体猛地一挺,随即又像被抽掉了脊梁骨,重重地靠回椅背,闭上了眼睛。脸上那丝解脱的微笑彻底凝固,如同被无形的冰霜瞬间覆盖,只剩下死灰般的沉寂。

会见室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第一百五十章AI触角

空气沉重得仿佛能拧出水珠滴落。监控探头无声地记录着这一切。

藏钟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在快速转动。半晌,他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瞳孔深处,一丝困兽犹斗的寒光乍现,死死钉在郑铮那张看似古井无波的脸上。他声音低沉,疲惫的沙哑中裹挟着刺骨的嘲讽:“老郑…”他拖长了尾音,“你这一手…逼得可真紧啊。我都到了这副境地,烂泥一样瘫在这里了,你还心心念念惦记着那份名单?这算是趁火打劫,落井下石?还是…要清理门户,为你日后铺路?”

他不紧不慢的话语像淬了毒的刀子。

郑铮仿佛没听见那刻毒的质问,只是慢条斯理地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吹了吹浮在水面的几片廉价茶叶末,眼皮都没抬一下:“老藏,你言重了。这把火,是你亲手点的,我只是怕它烧起来,会燎了原,烧到那些没沾火星的无辜人。说清理门户?”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却锐利如刀,“谈不上。不过是趁这机会,把那些长歪了、快把好树都缠死的藤蔓,清理清理。而有些歪脖子树,能扶就扶一把,扶不正的,就得砍掉,给后来的好苗子,留一片能长直的林子。”语速平缓,字字却如钢钉,楔入人心。

藏钟的嘴角夸张地向上扯动,形成一个极其讥诮的弧度,发出短促而冰冷的笑声:“哈!林子?好一片干净的林子!老郑,你我都是在这官场的大染缸里,泡了足足大半辈子的人精,谁还不知道谁的底细?你说这片林子底下,哪一寸土是干净的?哪一棵树的根上,没沾过点腐土烂泥?你扶正?你能扶谁?”他的情绪陡然激动起来,被铐住的双手猛地砸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指关节因用力而惨白,“扶那些在我栽了之后,跑得比兔子还快,恨不得再踩上几脚的白眼狼?请问,他们哪一个,骨头里流的血,比我藏钟更加干净?”

郑铮“啪”地一声将搪瓷缸重重顿在桌上,茶水四溅。

他第一次锐利地、毫无保留地迎上藏钟那近乎疯狂的目光,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藏钟!”这一声断喝,震得房间嗡嗡作响,“正因为泡得够久,才更该明白清水濯缨,浊水濯足的道理!不是么?染缸里的水再浑再臭,也不是你心安理得沉下去、还要拉着更多人一起往下沉的借口。人,雨天路滑,沾上点泥巴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把那泥巴当成了立身的根基,当成了攀爬的阶梯。你在湖跺公安这十年,提拔的是树苗吗?都是些什么玩意。”他逼视着藏钟,一字一顿,“根子早就在你给的肥(贿)水里烂透了!你还指望这样的烂根上,能长出撑得起湖跺公安这片天的栋梁之材?你自己信么?”

“栋梁…韭菜…”藏钟被郑铮这毫不留情、直指核心的痛斥刺得浑身剧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喃喃重复着这两个词,片刻后,竟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开始压抑,继而越来越大,充满了苍凉、绝望和一种扭曲的自嘲,“哈哈…哈哈哈…讽刺啊!郑铮!真是天大的讽刺!把栋梁和韭菜放在一起…亏你想得出来!老郑,你还是这么…这么天真!这么的理想化!你以为你站在岸上,远离污秽,干干净净,就真的一尘不染了?我告诉你,岸上的人,看着水里的人挣扎沉浮,指指点点,评头论足,那种高高在上的干净,是一种令人作呕的冷漠!”他猛地止住笑,眼神变得凶狠而绝望,像濒死的野兽发出最后的嘶吼:“我藏钟有今天,是我贪!是我蠢!我认栽!我活该!可你呢?!你稳稳当当坐在政委的位子上,眼睁睁看着丁红旗倒台,看着我藏钟锒铛入狱。湖跺的天连着塌了两次,你这块压舱石倒是稳如泰山,屹立不倒。这中间,难道就没有一点…你顺势而为、默许纵容,甚至暗地里推波助澜的交易?你敢对着党旗发誓,你郑铮的手,就真的比我的干净?”

这已是赤裸裸的诛心之论!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试探。藏钟的眼神如同淬毒的钩子,死死锁住郑铮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企图从那坚硬的壳上撕裂一道缝隙。

郑铮脸上那古井无波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了。他面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剧烈抽动了一下,眼神深处掠过极其复杂的风暴:有震惊,有愤怒,或许还有一丝被触及痛处的痛楚。他沉默了。

这短短的几秒钟,在死寂的房间里,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监控屏幕前,王剑屏住了呼吸。

终于,郑铮再次开口,声音却不再高亢,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穿越了眼前的喧嚣与污浊,落入一个更为空旷幽深的空间:“藏钟,你看罗汉院那庙里的佛像。”他的目光投向虚空,声音低沉而悠远,“鎏金塑身,端坐莲台,宝相庄严。人人仰视,都说佛光普照,慈悲为怀。可那金碧辉煌之下,包裹的是什么?是泥胎?是草骨?还是朽木?佛之本心,又在何处?”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收回,重新落在藏钟脸上,那双眼睛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交易?谁不在交易?时间与生命无时无刻不在交易,权力与欲望每分每秒都在交易,良知与选择,又何尝不是在荆棘丛中进行着最残酷的交易!关键在于,”他的声音陡然加重,带着千钧之力,“你交易的是什么?你付出的代价,是否值得?是否让你在每一个夜深人静时,能够…安稳合眼?!”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