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绯衣玉簪,衣不染尘,对当初京都人人敬重的李二郎不屑一顾。
一直等到枝枝的仪仗远去,宋诣才骑着马朝着李二郎而去。青年刚刚从地上爬起来,衣襟和衣摆上都是鲜血和污泥,衣衫散乱狼狈。
被阴影盖住时,他才下意识看过去,“陛……陛下……”
宋诣面色有些苍白,漆黑的瞳仁深邃压抑,带着天生高位的凛冽杀意,“你的胆子倒是大。”
李二郎心中惴惴,本就跪得流血的膝盖越发颤抖起来,一句话说不出来。可高坐马上的人又不再说话,叫人难以揣测出他的喜怒,李二郎额头渗出冷汗来,噗通一下又跪下了。
“臣……臣实在是担心舍妹,陛下,阿覃对您当真是一颗真心,也从未参与父亲的谋划……”
“呵。”青年冷笑了声,惨白修长的指骨屈起,握在掌心的金丝手杖落在李二郎的脖颈上,宋诣微微眯眼,“朕曾定下太子妃,甚至不惜逼死心爱的妾室,嗯?”
李二郎汗如豆出。
他两腿抖如筛糠,跪在地上的身体险些趴下去。
宋诣却意味不明地沉默了半晌,只拿刀子般凌厉深沉的目光瞧着李二郎,看着他面上没有一点儿人色,才如恩赐般地道:“朕不杀你,杀了你实在是太便宜你了。”
李二郎猛地往地上一趴,脑袋砰砰砰地磕在青石板上,“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宋诣却懒得继续理他了,马蹄往前一扬,险些一下子便将李二郎的脑瓜子锤碎,直接调转了马头离开了。
如今黎国局势大变,想必沈寒亭不会留他这个变数在京都,他的时间不多了。
……
这些日子,朝野上下动荡。
城中菜市口的断头台被血浸没得不能再用,换了一个又一个,便是刽子手都换了好几个。流放和下狱的人更是不计其数,朝中人人自危。
这些事情和枝枝牵扯不深,她也懒得出去。
但是沈寒亭刚刚上位,免不了要和老臣联络,加上北狄和西夷使者来访,枝枝还是出了趟门。
她换上宫装,长发梳成流云髻,鬓上是玉簪珠花,流苏垂到肩头。便是坐在那,就是一幅极美的话,白鹭跟在她身后,低声打趣道:“北狄的那位可汗,还因为殿下未曾娶亲呢。”
枝枝有些无奈,她十二岁的时候对方便年近三十,如今怕是都三十好几了。
“当初都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如今倒是觉得,怕是个痴情人。”黄鹂也忍不住叹息,齐国陛下倒是芝兰玉树,才貌双全,当初都觉得二人天作之合,如今却都觉得嫁人才貌身份都是其次,“只可惜北狄太远,又寒冷贫困。”
枝枝撑着下颌,没大把这话放在心里。
今日过来,其实主要是因为传旨的公公提了句,谢忱从家乡丁忧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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