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旧友不算多,也就太学里认识的楚亦和谢忱。楚亦一直在京都,又担任了大理寺少卿,倒也过得滋润。
只有谢忱,出身寒微,父亲多年疾病缠身,继母又刻薄泼辣,祖母更是蛮不讲理,还有一个好吃懒做还破皮无赖的堂弟。
即便是如今成了少年宰相,也时不时因为家人被嘲笑。
殿内坐着不少人,枝枝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便下意识去找谢忱。果然见对方坐在北狄可汗对面,青衣玉冠,温润内敛,对着枝枝微微点头。
宋诣便坐在北狄可汗上侧,看着枝枝劲直看向谢忱,眼底浮起一抹暗色。
他身侧的北狄可汗立刻起身,“长公主殿下,四年不见,您如今长大了不少。”他有一把大胡子,笑眯眯的,倒是莫名有点慈祥。
知道当年的事情的人都不免笑起来,有点哄闹。
“可汗倒是越发富态了。”枝枝也笑了笑。
对方眼睛一亮,“殿下竟然记得我之前的模样,可见我在殿下心里还是有分量的。”
枝枝:“……”
这话倒是不好接,总不能承认她就是随口客气一下吧。
一时之间众人都在闷笑,没人说话,宋诣手中酒盏咔嚓碎掉的声响便尤为明显。他抬眼见旁人看过来,淡笑了下,不动声色,“是富态了些,显得有些苍老,”他垂眼轻笑,“听闻可汗纳了几房妾室,怕是连年操劳,便显得苍老了。”
虽然北狄可汗为了沈蝉音未曾迎娶正妻,妾室却没少纳。
场面稍稍凝滞,随即欢笑如初。
枝枝面色不变,只看了一眼有些尴尬的北狄可汗,对方正有些忧伤地拍拍自己的将军肚,豪迈地喝了一碗酒,“以后还是要少吃些肉了,哈哈。”
宋诣也正在看着北狄可汗,收回目光时下意识朝着枝枝看过去。
对方波澜不惊地收回目光,冷淡如陌生人。
刘成低低提醒道:“陛下,酒水洒了。”
“朕让你调查西夷的细作,还没消息?”宋诣扶了一把酒盏,抬手一口饮尽了,“几时变得这般拖拉。”
刘成虽然明面上是内侍,实则宋诣还在东宫时,便私底下将身边的内侍侍从乃至于侍女,都私下操练培植成了一股精锐,自他继位后这些人的行动便更为便捷快速。
按理说,不至于拖了这样久。
“有一点消息。”刘成看了一眼西夷王,压低了嗓音,“只是还摸不出具体的事件,陛下若是看重,晚些时候可以去看信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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