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名录取出,这上面还有一些残余的温度,便唔了声,取出放在木桌案,他随意翻了翻页,声音有些含糊:“这是五年前的册子吧。有些地方早已变了,抽时间改一改,不然小九不好接手。”
“是。”依然没多少情绪。
又是自己说一堆,他只答个是。
姜瑶心底摇摇头,正准备合上名录,纸页间却忽的掉出一枚冬青叶子,飘落在她脚边,边角沾了尘。
身边人的呼吸好像短暂地消失了一个瞬间。
“…嗯?”
她顺势去看,暗绿的叶面还很新鲜,大抵刚摘下来不久,脉络清晰可见,不过霎时,她想起了回程时的笛声。
……
怎么忽地吹这个?
因为晁行?
罕见地,姜瑶走神了。
阿让是她的心腹,与她自幼一道长大,她对他熟悉至极,却未曾全盘了解。
阿让很少在意身外之物,给他的赏赐,大都被他放了起来,旧营改制后,她允许玄卫成家,可他却从未置办过家业,也几乎没有任何爱好。
莫名的,姜瑶联系起前些日子葫芦儿抓伤晁行一事。
以聂让的动作,方才连飞矢都能从空中打下来,怎会来不及抓不住一只猎鹰?
还有那些小花……
这些像一个纯粹忠主的死士该有的行动吗?
能为什么呢?
答案近乎呼之欲出。
她懵了好久,坐在位置上有一阵未能说出话,心却在擅作主张地提问。
——如果他真生出旁的想法,你会感到厌恶吗?
……
一时间,纷纷扰扰的念头一箩筐。
可即便真如此,他也…并不惹她厌。
姜瑶垂下眸,如头一遭般打量跪在地上低头的人。
暗卫跪地的姿势恭敬标准,充满爆发力的背部忐忑的弓起,他安静、沉稳,明明垂着头却能让人感受到他沉积的不安。发尾的卷曲微翘,每一处都是万分顺眼。
不厌恶。
如果能和他一直在一起。
也挺好的。
可是……
姜瑶闭了闭眼。
她知道聂让,像极深海藏起的浮冰,总是一声不吭,又喜欢将自己的想法藏着掖着。
她不敢想象,如果她死了,他会怎样想?
会下来陪她吗?
“主人?”他声音平静,黑石的瞳却隐约轻颤着。
姜瑶在光影迷离间重新定了心神,轻唤他的名字,却似叹息了:“阿让。”
“是。”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支着下颚,温吞地询问,“有一日,我突然去了,你会如何?”
似乎愣了一下,放在面前的手细微地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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