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方卫所的小旗、总旗、百户乃至于千户,他们之所以有胆子役使兵卒,把军士当奴仆使唤,所倚仗者,无非就是普通军士没有诉苦伸冤的渠道。”
“就像之前灵山卫指挥使项飞。”
“普通军士对项飞肯定是早就有所不满。”
“但是,无论项飞怎么欺压军士,他们也都没办法向上位和大都督府告状诉苦。”
“一是他们轻易出不了军营。”
“二是出了军营,他们也不知道该找谁告状。”
“像京师附近的卫所还好一些,要是像灵山卫一样远离京师的卫所,军士们想来京师告状都办不到。”
“所以,哪怕再怎么受气,军士们也只能强行忍下。”
说到这儿,李善长的语气也变得沉重了一些:“如果哪天军士们忍不住了,最后的结果就是成为逃军,再或者就是以命换命。”
“如果项飞之辈勾连更广更深,恐怕军士们想以命换命都做不到。”
“哪怕真能以命换命,可能也会被人压下来。”
随着李善长的话音落下,朱皇帝和刘伯温、常遇春等人顿时都陷入了沉默。
李善长这番话说得很不客气,甚至直指御史台和大都督府都存在失职的问题。
但是,这又是现实。
残酷到血淋淋的现实。
朱皇帝微微叹息一声,望着李善长问道:“那依善长先生之见,这个事儿该怎么办?”
李善长捋着胡须说道:“启奏上位,臣自个儿并没有什么好主意。”
朱皇帝脸色一黑。
好你个老匹夫,你自个儿没有什么好主意,你还敢说什么“要解决这个问题,也不算难?”
一看朱皇帝脸色不善,李善长心里不禁打了个突,说道:“上位,虽然臣并没有什么好办法,但是驸马爷在宁阳县搞的那一套却很靠谱,可以直接拿过来用。”
那个混账东西?
朱皇帝微微一怔,问道:“他在宁阳县又搞什么了?”
李善长见朱皇帝脸色放缓,心中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又继续说道:“驸马爷在宁阳县千户所里弄了个监军——常设的监军,千户所有千户所监军,百户所有百户所监军。”
“各个百户所里挑选能够服众的军士,组成了军士会,专门负责核对百户所里的各项支出,直接向千户监军和百户监军负责,而监军一职,又与千户、百户平齐,只是不负责军事方面的事情,只负责军士们的军饷发放,以及军士们在平常会不会受到委屈。”
说到这儿,李善长的心底又忍不住有些羡慕。
上位究竟是有多信任他杨癫疯,才会把一个千户所都彻彻底底的交给他去折腾?
好家伙,随便更改卫所的军制,所有跟卫所制相关的军户、垛、集等制度说废就废,说制定军士的退役年龄就制定军士的退役年龄,说更改训练的内容就更改训练的内容。
更气人的是,平常把各地卫所当眼珠子一样看待,生怕别人敢插手其中的大都督府,也对宁阳千户所不闻不问,任由他杨癫疯变着法的胡乱折腾。
这他娘的是一个驸马爷应该有的待遇吗?
也不对。
也不能说上位和大都督府都对宁阳千户所不闻不问。
毕竟上位和大都督府一直都在盯着宁阳千户所的人手,紧盯着宁阳千户所那些即将退役的军士,生怕下手晚了就捞不到自个儿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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