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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徽音有条不紊地说着化解的法子,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哪天哪个时辰带苦主来最好。
那男人听得连连点头,脸上的愁云散了大半,千恩万谢地记下,起身去准备了。
我靠在通往内室的门框边,静静看着。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王徽音专注的侧脸上。
不过短短时日,那个小心翼翼只敢打下手的小姑娘,眉宇间竟已有了几分能独当一面的沉静气度。
虽然手法还带着点生涩,解事也偏向‘务实派’,少了些玄门推演的缥缈感。
但这份踏踏实实为苦主排忧解难的劲儿,正是目前玄门所需要的根。
这归藏楼,终究要交到能扛得起它的人肩上。
正想着,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带着点水汽和河泥的腥气。
我一转头,见是温伯谦回来了。
他今天没像往常一样穿的花枝招展,穿了身更利落的靛蓝粗布短褂,裤腿挽到脚踝,露出一截冻的通红的小腿。脚上一双半旧的胶鞋,还沾着新鲜的泥点。
腰带上,醒目地挂着他爷爷留下的捆尸索,以前总被他珍而重之地收在箱底,如今却大大方方地佩在了身上。
“你们都在呢!”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透着股以前没有的爽利和自信。
他身后还跟着两位码头上的汉子,抬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神色恭敬。
王徽音闻声抬头,笑着招呼,“温师兄。”
“哎。”
温伯谦应了句,连忙转向我,“老河口那边又捞上来一个,泡得久了,家里人不敢认,想请咱这儿的师父给‘问问’,指个路。”
他说着,指了指身后的担架,语气自然。
我点点头,“知道了。按老规矩,先安置在偏院净室吧,辛苦几位。”
同行而来的人连忙应道:“符姑娘,应该的!”
温伯谦指挥着那两位男人抬担架往后院去。
路过门口时,听到外面有街坊跟他打招呼,
“哟!这不是小河神嘛!又送活儿来啦?”
温伯谦脚步一顿,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赧然,随即挺了挺腰板,笑着应道:“嗐,混口饭吃,大家抬举!”
小河神…听着这带着些许敬畏的外号,看着他越发挺直的背影,我加深了嘴角的笑意。
看来这次他是走对了路,继承了爷爷的手艺,人也活出了底气,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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