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五十分的夜风裹着细碎雪粒,刮过九科办公楼前的街道时,终于卷走了最后一缕哭闹的余响。
此前堵在大门前的家长们早已散去,只留下两道被雪半埋的白底黑字横幅。
“九科失职,血债血偿”的墨迹被融雪浸得发皱,边缘冻硬的布料在风里轻轻打颤,像垂着头的哀鸣。
雪地上散乱着脚印,有的深嵌在冻土中,有的被新雪浅浅覆盖,还有几处未干的泪痕凝在冰壳下,映着办公楼窗口透出的冷光,成了这场对峙最后的痕迹。
温羽凡站在办公室的窗边,指尖按在冰凉的玻璃上,看着楼下渐渐空旷的街道。
墨色风衣的衣摆还沾着白日里的雪粒,袖口崩开的缝线没来得及缝补,冷风顺着缝隙往里钻,却远不及他心头的焦灼。
桌角的审讯报告还泛着打印机的余温,陈勋爵、刘博谦那七个名字旁的红圈,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指尖发麻。
“师傅,外勤三组只到了十七个人,还有五个住京郊的,说最快得四十分钟才能赶回来。”通讯器里传来戴云华的声音,带着几分难掩的急促,“治安组释小刚那边也缺人,两个队员刚从医院回来,还没到家就往这儿赶,现在还堵在东五环。”
温羽凡抬手看了眼腕表,荧光屏上的数字跳成“21:52”——距离四十八小时的期限,只剩不到三十八个小时。
他深吸一口气,指节在窗沿重重敲了两下,声音透过通讯器传出去,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不等了。缺的人手从后勤组调,现在就集合,十点准时出发。”
通讯器那头的应答声刚落,温羽凡转身抓起椅背上的作战服外套。
当破邪刀斜挎在腰间时,刀柄上的饕餮纹在灯光下泛着淡红微光,像是感应到他的决心。
地下车库的排风扇还在嗡嗡转着,却压不住队员们整理装备的细碎声响。
有人蹲在地上系战术靴的鞋带,靴底的冰碴蹭过水泥地,落下细小的白痕;
有人往战术腰包里塞闪光弹和手铐,金属碰撞的轻响被刻意压低;
还有人在检查枪械,保险栓的“咔嗒”声混着作战服的摩擦声,在昏暗的车库里织成一张紧绷的网。
和白天抓捕杜远、王瑞时的阵仗截然不同,所有车辆的警灯全灭着,车身的哑光黑涂装在应急灯下发不出半点反光;
队员们没开任何一辆警车的警笛,只有发动机的轰鸣。
温羽凡走到最前面的指挥车旁时,戴云华正弯腰检查证件袋,里面装着抓捕刘博谦所需的拘传证和身份核查文件,指尖因紧张微微发颤。
“刘博谦是教育部副部长,住在海淀区的部委家属院,安保严,进去得走正规流程,我带了两名法制科的同事,避免节外生枝。”戴云华抬头时,眼底还带着熬夜调查的红血丝,却攥着证件袋的手稳得很,“已经跟家属院的物业打过招呼,说我们是‘夜间安全巡查’,先混进去再控制人。”
温羽凡点头,目光扫过旁边的江俊晨:外勤一组的组长正在向队员们部署作战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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