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远倚在更衣间的妆镜前,卸去脸上的油彩。暖黄的灯泡忽明忽暗,将他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像一幅被揉皱的古画。林婉儿正在整理他的戏服,忽然从广袖里掉出片竹叶
——
那是他在
“风波亭”
彩排时捡的,叶脉间还沾着星点墨渍。
“明远,该走了。”
李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催促,“岳承宗先生还在后台等着呢。”
“就来。”
他应了一声,伸手去拿案头的狼毫笔,却发现笔袋里多了个素白信封。信封上没有邮戳,只写着
“苏明远亲启”,字迹清瘦如竹,却透着股冷硬,像极了庆朝太学里刻板的博士先生。
信笺展开的瞬间,苏明远指尖猛地一颤。“雨过天晴”
纸特有的温润触感从指腹传来,那抹淡青色让他想起庆朝皇宫的琉璃瓦,每到雨后,便会泛出这样的微光。信笺上的字迹用的是
“飞白体”,笔锋间露出宣纸纹理,恰似他当年在殿试策论里写的
“山河破碎”
四字。
“你该回庆朝,莫在现代拨乱。”
落款的
“往生司”
印鉴用的是阴刻,朱砂色已经干涸,边缘却有毛边,像是仓促间盖上去的。他凑近细闻,果然有龙脑墨的冷香,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
——
这是庆朝太傅书房特有的味道,当年他每次去请教课业,总能闻到这种混合香气。
“明远?”
林婉儿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他迅速将信笺折好,塞进袖中:“无碍,只是……
想起了些旧事。”
目光扫过妆镜,却见自己眉心的朱砂痣还未擦净,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目,像极了庆朝刑场上滴落的血珠。
后台的道具间里,岳承宗正戴着老花镜研究
“风波亭”
的榫卯结构。老人指尖抚过断木上的算珠补丁,忽然抬头:“小友,你这补丁用的‘十字扣’针法,倒像是我家传的‘铠甲修补术’。”
苏明远心不在焉地应着,目光却落在老人腰间的玉佩上
——
那是块刻着
“岳”
字的古玉,形制竟与他在庆朝见过的
“忠勇佩”
一模一样。他忽然想起信笺上的
“往生司”,想起太傅周明谦书房里的暗格,里面似乎就藏着这样的玉佩。
“先生可知……”
他话未说完,李芳突然推门进来,手里举着手机:“快看!陈浩然团队又作妖了,说咱们‘用古代信纸炒作’!”
手机屏幕上,陈浩然穿着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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