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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极小的云雷纹,与往生司腰牌上的纹路如出一辙。老掌柜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那客人临走时说,‘该回家了’。”
离开店铺时,阳光忽然被云层遮住,琉璃厂的青砖路上投下长长的阴影。他摸出匿名信,却发现信笺上的
“乱”
字竟被水渍晕开,变成了
“魂”
字。远处传来电车铃声,他抬头望去,只见街角有个穿青衫的背影一闪而过,腰间挂着的,分明是庆朝太傅的象牙朝笏。
书院的晨课上,弟子们正在临摹《满江红》。苏明远站在窗前,看着他们用现代钢笔写出的毛笔字,忽然想起匿名信里的
“播乱”
二字。林婉儿抱着作业本进来,发间缠着新换的红绳,上面串着从碎砚上取下的算珠。
“明远,你看这个。”
她翻开一本作业,上面用稚嫩的字迹写着:“苏先生是从庆朝来的天使,他的墨汁能让岳飞将军的灵魂跳舞。”
他看着那个
“舞”
字,笔触间竟有几分
“怒发冲冠”
的气势。窗外,春风卷起满地柳絮,落在他昨夜写的
“墨魂”
二字上,变成了
“鬼”“云”
二字的组合。
李芳的电话突然打来:“明远,《国家地理》想做个‘古今墨韵’专题,需要你展示庆朝制墨术……”
她的声音忽然顿住,“等等,你身后是不是有人?”
苏明远转身,只见书架阴影里站着个穿庆朝服饰的人影,手中执着封信笺,正是昨夜藏书阁里的《庆朝野史》画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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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谦。老人嘴角泛起冷笑,信笺在手中缓缓燃烧,火光映着他眼底的阴鸷,恍若来自千年之前的幽冥。
“竖子,”
那声音混着墨香与硝烟,“还不随我回庆朝,续写那未竟的……”
话音未落,人影已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地灰烬,在晨风中聚成
“往生”
二字。苏明远弯腰拾起半片残灰,却发现上面用指甲刻着
“三日后子时,太庙见”。腰间的玉佩剧烈震动,他忽然想起庆朝太庙的石阶,每到月圆之夜,便会浮现出与匿名信相同的云雷纹。
林婉儿的手轻轻搭在他肩上:“明远,你怎么了?”
他望着窗外的青天,将残灰揉进掌心:“没什么,只是觉得……
这现代的风,有时比庆朝的更冷。”
远处,不知谁家的古琴声隐约传来,弹的竟是《满江红》的调子,却在
“靖康耻”
处突然走音,变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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