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拨通安欣电话:“录音拿到没有?”
“拿到了,疯驴子亲口说‘老板说了,月底前必须清完,谁拦就砸谁饭碗’。”
“够了。”丁义珍挂了电话,打开内网系统,上传所有材料:录音、视频、资金流向图、运输记录。文件命名《关于徐江涉嫌组织黑恶势力非法占地及洗钱行为的初步证据》,标注“一级涉腐”,直送省纪委预审通道。
刚点下发送,周叔来电:“银行反馈,海川物流另外二十多笔分散转账,正在陆续提现。手法一样,都是通过亲属账户走现。”
“他在抽干资金。”丁义珍眯起眼,“准备跑路。”
“要不要现在动手抓人?”
“不急。”丁义珍靠在椅背上,“疯驴子已经露脸了,徐江也动了手,但他们还没收网。我们现在抓,只会打草惊蛇。”
“那你打算等什么?”
“等他们再犯一次错。”丁义珍笑了笑,“人一慌,就会多做事。做得越多,漏得越多。”
下午四点,安欣和李响回到指挥室。安欣把微型摄像机里的视频导出来,一段清晰的画面显示:疯驴子当着工人面撕掉一张手写账单,吼了一句“以后全按老板说的记,少问多干”。
李响补充:“那辆白货车司机我查到了,以前在徐江建材公司干过,去年被辞退,最近又被高薪请回来,专门跑‘特殊任务’。”
丁义珍把所有证据整合成一份pdF,加上批注:“指令来自徐江,执行由疯驴子负责,资金通过亲属洗白,运输环节使用旧部规避侦查。链条完整,可以立案。”
他正要提交,突然发现一个细节——疯驴子那天提到“东头那家不肯搬”,而张建国笔录里提过,赵立冬曾指示将一笔两千三百六十万打给“海川物流”,用于“港口配套建设”,但实际并无该项目。
可那个所谓的“港口配套”用地,正好就在城南沙场东侧。
丁义珍瞳孔一缩。
这不是巧合。
他是要把整片地盘彻底控制住,连带着把可能藏匿原始账本的小承包商一家清除出去。
他猛地站起来,冲到主控台前,调出沙场周边地图,标记出所有曾被驱赶的商户位置。其中三家,都曾在七八年前承接过市政小额工程,财务资料极可能留存未销。
“安欣!”
“在!”
“马上联系国土局,调取城南沙场东片土地二十年内的租赁合同和拆迁记录,重点查有没有遗失档案。”
“李响!”
“到!”
“你现在就去那三个商户家里,不管人在不在,给我把屋里能带走的纸箱子全都封存带回。特别是老账本、发票联、合同底稿。”
两人领命出门。
丁义珍坐回椅子,盯着屏幕。八个红点静静闪烁,七个是证人,第八个,是他刚刚标记的新目标——徐江的资金中转仓。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早就凉了。
窗外,暮色渐沉,楼下的警卫换岗走过,脚步声整齐划一。
指挥室的灯一直亮着。
监控画面里,第八个标记突然跳动了一下,显示又有新一笔资金转入王老六账户。
丁义珍伸手摸向键盘,准备锁定Ip地址。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李响的声音:“队长,第三个商户家的地下室,我们找到了一堆用塑料布包着的纸箱,最上面那本账册写着‘二〇〇九年京海港务局结算明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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