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晚上六点四十分,丁义珍正盯着指挥室大屏上跳动的红点。那个标记是陈志平的手机信号,已经静止在城南某小区地下车库超过四十分钟。
“不对劲。”安欣凑过来,手指敲着平板,“他每周这个时候都该出门了,听雨轩七点开门,他从不迟到。”
李响站在窗边,手里捏着刚打印出来的交通卡口截图:“更不对的是,他那辆银色大众今天根本没出过小区。”
丁义珍没说话,只把目光移到另一块小屏幕上——那是调取的小区东门监控画面。画质模糊,但能看清一辆灰色面包车下午五点十八分驶入,二十分钟后空车离开。
“那车没挂车牌。”他说。
“磁吸套。”李响递过照片,“和昨天那辆在旧纺织厂外停过的型号一样。”
安欣猛地抬头:“您是说,他们换地方了?”
话音未落,技侦组来电。陈志平的手机信号突然上线,持续不到十秒,定位显示在城西老工业区,距离废弃的国营纺织三厂不到三百米。
“无人机马上起飞。”丁义珍抓起对讲机,“一组原地留守,二组往西厂方向靠,记住,不开麦,不靠近,只拍画面。”
十五分钟后,航拍画面传回。屏幕里,陈志平站在厂区围墙缺口处,对面是个穿工装的男人,两人中间隔着一段空地,谁也没上前。半分钟后,工装男转身走开,陈志平低头看了看手,随后快步离开。
“什么都没传递?”安欣皱眉。
“有东西。”李响放大视频帧,“他低头那一瞬,右手往袖口塞了什么,动作太快,看不清。”
正说着,无人机信号中断。
“干扰源太强。”技侦人员声音从耳机传来,“那边有人开着便携式屏蔽器,我们飞不进去。”
丁义珍盯着黑掉的屏幕,慢慢把对讲机放回桌上。“他们知道我们在盯。”
第二天上午九点,陈志平出现在市中心一家连锁便利店。摄像头拍到他买了瓶水、一包烟,付款时和收银员闲聊了几句。
十分钟后,安欣带着回放视频冲进指挥室:“问题出在货架区!他在拿薯片的时候,和一个穿灰风衣的男人肩膀撞了一下,时间就两秒,但风衣男走后,陈志平摸了下裤兜。”
“查他手机。”丁义珍说。
“早查了。”李响翻出记录,“他用的还是那个老号码,但从昨晚到现在,除了一次基站切换,再没连过网。”
“假的。”丁义珍摇头,“真手机早就换了。”
技侦组很快反馈,陈志平名下的号码最后一次通话接通的是某个虚拟运营商的匿名中转服务,注册身份是个环卫临时工,人脸比对显示当天确有一名清洁工在附近作业,但对方手机已被格式化处理。
“调包。”安欣咬牙,“他故意在店里换手机,让我们跟丢信号。”
“不止是换手机。”丁义珍指着电子地图上的一串轨迹,“你们看他的路线——早上八点出门,先坐地铁到东站,换公交去了北城区;十点又打车到西郊商场,在洗手间隔间待了十七分钟;出来后步行穿过两条街,进了刚才那家便利店。这一圈下来,七个监控盲区,三次交通工具转换,还有意制造人流交叉点。”
李响咂舌:“这不是普通防跟踪,是专业级反侦察。”
“背后有人教。”丁义珍指节轻叩桌面,“而且这人清楚我们的手段。”
中午十二点,专案组紧急碰头。技侦负责人摊开报告:“他现在用的通讯软件叫‘密语铃’,端对端加密,服务器在境外,我们破不了。Ip地址跳转了四个国家,最后落在东南亚某个离岸数据中心。”
“资金方面呢?”丁义珍问。
“恒通运输账户最近没动静,但三家壳公司昨天集体收到一笔来自海外信托基金的注资,总额一千两百万,用途写着‘项目预付款’。”
“又是障眼法。”丁义珍冷笑,“钱进来就是为了让我们分心。”
会议室一时安静。
安欣开口:“要不抓了再说?反正他已经暴露,审一审,总能撬开点什么。”
“不能抓。”丁义珍断然拒绝,“我们现在动他,等于告诉幕后的人——你们已经被发现了。他们会立刻切断所有联系,换一批马甲重新来过。我们之前挖的所有线索,全废。”
李响挠头:“可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啊。他要是以后都不露面了呢?”
“他会再见面。”丁义珍看着白板上的“上线”二字,“上周他收了文件,这周得送消息回去。只要他还跑腿,就有机会。”
他转向技侦组:“放弃实时追踪,改用影子账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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