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泉穴”,手法快如闪电:“蛊虫喜温恶寒,且看它能躲到何处。”
话音未落,李公子突然剧烈抽搐,喉间涌出黑紫色痰涎,其中竟有细小的虫影在烛火下闪烁。张思贞立刻将还魂草煎剂灌入口中,药汁里的朱砂颗粒顺着嘴角流下,在公子胸前画出一道血线,恰似劈开阴翳的朝霞。
更夫敲过寅时的梆子,窗外的槐花终于停止飘落。苏瑶取出最后一枚银针,刺入
“百会穴”
时轻喝:“借天地阳气,破邪祟迷障!”
只见银针尾部突然绽开幽蓝火焰,那是用磷粉特制的
“引阳针”,此刻正将蛊虫逼出体外。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
“吱呀”
声,一只指甲盖大小的甲虫从公子鼻孔爬出,落在青铜镜上,翅鞘上的曼陀罗花纹狰狞如鬼。
张思贞捡起甲虫,发现它翅下刻着细小的波斯文。苏瑶凝视着镜中逐渐恢复血色的少年,袖口的竹叶纹被晨露打湿,显得愈发青翠:“《青囊经》里说‘医道如丝,可系生死’,今日你该明白了
——
这丝线量的不是脉息,而是医者与病患之间,那一线相系的仁心。”
寅时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李员外翡翠扳指上碎成斑斓光点。那枚价值千金的玉饰在青砖上撞出裂纹时,张思贞注意到员外膝头的蜀锦官服沾着星点泥痕
——
显然是连夜跪在佛堂祈福所致。苏瑶的目光却凝在床头柜的青瓷碗上,碗沿釉色开片间,隐约嵌着几星褐色碎屑,像极了她昨日在后山辨认的
"醉心草"
残片。
"药铺就不必了。"
苏瑶的指尖蘸着药汁,舌尖轻抿后迅速吐出,指尖已泛起青黑,"但需依我两件事:一者,彻查公子所接触的西域商队;二者。。。"
她忽然掀开床幔,露出床头暗格里的半卷波斯文书,"将这些迷香配方交由医署焚毁。"
李员外抬头时,正对上她袖口翻卷的竹叶纹,那纹路在晨光中锋利如刀,竟让这位见惯世面的富商浑身一颤。
张思贞接过青瓷碗,碗底
"李记官窑"
的款识被药汁浸得发糊。他用银针挑起药渣,借着阳光细看:所谓
"附子理中汤"
中,干姜竟被换成了有毒的乌头,白术里混着半片曼陀罗叶,更离谱的是,药中还掺了朱砂
——
这味重镇安神的药材本可入药,却与乌头相生相克,无异于毒上加毒。
"前医是谁?"
苏瑶的声音突然柔和,却比厉喝更令人心惊。李夫人正在给公子擦拭额头,珍珠面纱下的指尖骤然收紧,帕子上的并蒂莲被攥得变了形。小厮们交头接耳的声音戛然而止,唯有檐下铁马在春风中发出细碎的清响,像极了《青囊经》里
"医过留痕"
的警示。
李员外的翡翠扳指又磕在砖上:"是。。。
是太医院的王大人。三日前他来看过犬子,说。。。
说这是中了寒邪。。。"
话音未落,苏瑶已将药渣扫入银盘,盘中的银针瞬间变黑。张思贞忽然想起昨夜在小厮身上发现的波斯文刺青,想起李夫人广袖里的曼陀罗残片,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
这哪里是误诊?分明是有人借医者之手,行杀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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