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该怎么把里头的‘炭’弄出来?”铁牛追问道。
“烧,搅,锤。”
张大山言简意赅。
他指向旁边一座新建好的、比高炉矮小许多,但结构更为奇特的炉子。
那炉子有一个宽大的炉膛,还有一个长长的烟囱,炉顶并非完全封闭。
这便是张大山根据《五金》篇的记载,指导柱子和铁牛建造的“炒钢炉”。
“把生铁放进去,再次烧化。”
“然后用长铁棍,在铁水里不停地搅动,就像炒菜一样。”
“让火和风,把多余的‘炭’都给它烧掉。”
“等铁水变得粘稠,成了半熔化的‘钢块’,再把它取出来。”
“然后,就得靠你了,铁牛。”
张大山看向长子。
“用咱们那水力锻锤,把它狠狠地锤打,千锤百炼,把最后的杂质都逼出来,百炼成钢。”
这个过程,听起来比打铁要复杂百倍,也危险百倍。
铁牛和张老头听得是心神震动,既紧张,又充满了期待。
说干就干。
张大山指挥着,将几块生铁锭投入炒钢炉中。
炉火再次燃起。
这一次,不再追求极限的高温,而是追求一种稳定而持久的热度。
生铁锭在炉火的舔舐下,渐渐变红,变软,最终化为一滩翻滚的、暗红色的铁水。
“铁牛,长把铁耙,搅它!”
张大山厉声喝道。
铁牛早已穿戴好厚实的防护皮具,闻言立刻拿起一根数丈长的、顶端带着耙齿的特制铁棍。
他将铁耙伸进炉膛,在那翻滚的铁水中,用力地来回搅动。
“刺啦——”
铁水与空气接触,爆发出绚丽的火星。
一股股黑烟伴随着刺鼻的气味冒出。
这便是铁水中过量的碳,正在被氧化燃烧。
搅动铁水,是极其耗费体力的活计。
铁牛咬紧牙关,浑身的肌肉贲张,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的额头和脊背流下,瞬间又被灼人的热浪蒸发。
搅动了不知多久。
炉内的铁水,渐渐变得粘稠起来,不再像液体那样流动。
颜色也从暗红,变得更加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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