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曾经威风凛凛的大燕后将军,此刻打扮成了个逃荒的老妪——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凌乱的花白假发,连走路都佝偻着背。
"家主。。。"
穿着百姓麻衣的亲兵王五猫着腰摸过来,声音压得极低,"许贵和替身没跑掉,被燕山军的骑兵抓回去了。"
郭登的瞳孔猛地收缩,粗糙的手指不自觉地掐进树皮里。
远处,燕山军骑兵的火把像星星点点,正在山路上来回巡视。
每一次火把的晃动,都让他的心跳加快一分。
"家主,咱们。。。要不要直接往东去保定府?"王五小心翼翼地问。
郭登沉默了很久,久到另一个亲兵李栓以为他没听见。
终于,他缓缓摇头,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居高临下的五重防护营垒都守不住,还有四千定北军。。。"
他苦笑着扯了扯身上的粗布衣裳,"保定府就一个知府和几千老弱病残,燕山军手段太黑了,铁定守不住。"
李栓急道:"可高大将军那里。。。"
"回去也是重新进饺子馅!"
郭登突然低吼,随即警觉地捂住嘴。
等远处的火把没有异动,才继续道:"往北,去宣府镇。"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宣府镇卫指挥是我小舅子。"
郭登突然撕下一块衣摆,塞进嘴里咬住。
又从箭囊里抽出一支断箭,箭头上还带着暗红的血渍。
"给老子扎胳膊上。"他把断箭递给王五,声音闷在布料里。
王五的手直发抖:"家主,小的不敢。。。"
"让你扎你就扎!"
郭登瞪圆了眼睛,额头上青筋暴起,"我这才挡了燕山军三天,回去高大将军那里肯定没法交代。"
他吐掉嘴里的布条,压低声音吼道:"老子不挂点彩,难保不会被姓高的杀鸡儆猴!赶紧的!"
王五咽了口唾沫,颤抖着接过断箭。
月光下,他能看见家主胳膊上特意选的位置——既不会伤到筋骨,看起来又足够骇人。
"得罪了。。。"王五闭上眼睛,猛地一划。
"唔!"郭登浑身绷紧,冷汗瞬间浸透了麻衣。
他死死咬着布条,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鲜血顺着胳膊往下淌,在月光下黑得发紫。
李栓赶紧掏出金疮药,手忙脚乱地洒在伤口上。
白色的药粉很快被血浸透,他又撕下干净的里衣布料,一圈圈缠上去。
整个过程中,郭登的呼吸又重又急,像拉风箱似的。
"够。。。够了吗?"王五看着被血浸透的布条,声音发虚。
郭登吐掉嘴里咬烂的布条,咧开一个惨笑:"再。。。再来一下。。。要见骨。。。"
王五差点跪下来:"家主!"
"快点!"
郭登突然抓住王五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宣府镇虽然是我小舅子。。。但身边肯定有高岳的眼线。。。"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苦肉计。。。得演全套。。。"
第二下比第一下狠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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