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兽蛋的震颤透过储物袋抵着我的小腹,像是有只小手在里面抓挠。
我低头看了眼腰间明霜给的同心佩,碎玉边缘的暖意已经变成了灼烫,连带着指尖都在发颤——这说明明璃所在的方位,离我最多不过十里。
"墨白。"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明霜正站在幽冥林入口处,素白衣裙被瘴气染得发灰,腕间冰魄环流转着幽蓝光芒。
她手里还攥着半块和我配对的同心佩,碎玉缺口严丝合缝,像两瓣被劈开的月亮。
"你布了冰魄结界?"我扫过她身周若有若无的寒雾,那是冰魄诀的最高境界,能将十里内的灵气冻结成屏障。
她点头,发间银簪在瘴气里泛着冷光:"赵刀的人追来了,我以冰魄锁灵阵拦着,能撑半日。"说着她递来个小玉瓶,"这是冰魄露,封七窍时滴三滴在人中,能缓半刻的瘴气侵蚀。"
我接过玉瓶,指腹擦过她冻得发红的指尖。
她的手总是凉的,像握了块千年玄冰,可此刻却比往日烫些——许是方才布阵时耗了太多灵力。
"若我七日未归。。。。。。"我喉头突然发紧,至尊骨在额间一跳一跳的疼,"带仙兽蛋去南荒古墟,那里有烛龙祭坛。
蛋里的小家伙需要祖脉气息孵化。"
明霜突然攥住我的手腕,冰魄环硌得我生疼。
她眼尾泛红,平时像霜雪的眸子里浮着水光:"你若不回,我便烧了这林。"她声音轻得像叹息,"用明家禁术,引雷火焚尽幽冥林,连带着瘴气、残魂、还有困着璃儿的。。。。。。"
"不会的。"我反握住她的手,把冰魄露塞进她掌心,"我要带你们姐妹去南荒看烛龙遗迹,去东海吃鲛人酿的酒。"
她抿了抿唇,松开手退后半步。
冰魄结界在她身周轰然展开,寒雾裹着我的衣角,像在做最后的挽留。
瘴气钻进鼻腔的瞬间,我打了个寒颤。
这迷魂瘴和寻常毒雾不同,甜腻里裹着腐臭,像极了腐烂的曼陀罗花——那是吞噬神魂的味道。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漫开时,迅速用玄冥九针封住七窍:眉冲、风府、天突、中脘、气海、关元、涌泉、大椎、命门。
九枚素针没入皮肤,只剩针尾的红绳在瘴气里晃,像九盏极小的红灯笼。
只剩一息通灵。
我闭了六感,只留识海最深处一线清明。
同心佩的热度顺着血脉往上窜,我跟着那点热意往前走,每一步都踩碎几缕黑雾。
然后我看见了那些残魂。
他们悬在瘴气里,有的抱着断裂的法器,有的捂着心口的致命伤,有的脸上还沾着未干的血。
最前面的是个穿青衫的少年,他望着我,嘴一张一合——我听见了,用绝脉感知到的。
"疼。。。。。。"
"求你。。。。。。"
"别让我困在这里。。。。。。"
我的指尖在素针囊上顿住。
绝脉本是废脉,可自从觉醒至尊骨后,它反而成了感知神魂的利器。
那些残魂的痛顺着皮肤往骨头里钻,像无数根细针扎在心肺间。
"我渡你们。"我掏出最后九枚素针,在地上画了个逆时针的络脉图——这是《玄体素针解》里的安魂归络阵,以医心为引,渡怨魂归墟。
第一针扎进"天枢"位时,青衫少年的残魂突然颤了颤。
第二针扎"大横",他的身影开始变淡。
第三针扎"气海",我听见他低低说了声"谢",然后彻底消散。
当第九针扎进"会阴",整座幽冥林的怨气突然翻涌。
黑雾被撕开条裂缝,露出条铺满青苔的小径,尽头是片泛着幽光的古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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