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踩着青苔往前走,每一步都能听见残魂消散时的叹息。
等走到潭边,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明璃正盘坐在潭心的巨石上,墨发披散,周身缠着漆黑的雾,像条绞索。
她手里攥着株半透明的草,草叶上挂着水珠,正是我要找的天泣露。
"璃儿。"我喊她,声音哑得像破了的风箱。
她没动。
我跃上巨石,指尖搭上她腕脉。
这脉跳得蹊跷,像是两股力量在撕扯:一股是迷魂瘴的腐气,另一股。。。。。。是情锁咒的反噬。
"情锁咒?"我倒抽口冷气。
这是双修道侣才会用的禁术,以神魂为引,若一方生异心,另一方便会被咒力反噬。
可明璃根本没和谁结过双修契——除非。。。。。。
"是谁下的咒?"我轻轻掰开她攥着天泣露的手,发现她掌心有道血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的。
血珠落在潭水里,荡开的涟漪竟是红色的。
她的神魂被锁在识海最深处。
我试着用素针引她的意识,可刚触到那团黑雾,就被反弹回来,掌心火辣辣的疼。
如果强行唤醒,她的神魂会像被扯断的琴弦,再难复原。
"别急,我有办法。"我扯下腰间的素针囊,取出最细的"回魂针"。
这针要刺进百会穴,以自身精血为引,慢慢温养她的神魂。
可刚要下针,远处突然传来冰魄结界震颤的脆响,像块琉璃被石子砸碎。
明霜的声音在识海里炸响:"墨白!赵刀带了三个人,破阵了!"
我抬头看向林外,冰魄结界的蓝光正在减弱,隐约能看见几道黑影破雾而来。
明霜的冰剑已经出鞘,剑身凝着霜花,在瘴气里划出冷冽的光。
"撑住。"我对着空气说,把明璃抱进怀里。
她的体温凉得惊人,像块被雪埋了千年的玉。
我摸出怀里的冰魄露,往她唇上滴了两滴,然后把天泣露塞进她手里——这东西能护神魂,比什么都要紧。
潭水突然翻涌。
我低头,看见自己在水里的倒影,额间的至尊骨正发出金光,和明璃腕间的同心佩交相辉映。
"等我。"我贴着她耳边说,"我会把那些追来的狗东西,全做成药引。"
远处传来冰剑碎裂的声响,混着明霜清冷的斥喝:"退!"
我握紧素针囊,看向林外翻涌的黑雾。
该解决的麻烦,一个都跑不掉。
冰魄结界震颤的频率突然拔高,像根绷到极限的琴弦。
我怀里的明璃指尖猛地蜷缩,指甲几乎掐进我手背——这是她潜意识里对危机的感知。
潭水倒映出林外的景象:明霜的冰剑正与赵刀的黑刀相撞,火星溅在她素白裙角,烧出个焦黑的洞。
她的冰魄环已经暗淡得像块普通玉镯,发间银簪断了半截,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
"霜儿!"我脱口而出,声音被瘴气吞了大半。
明霜偏头看过来,嘴角洇开血珠,却冲我扯出个极淡的笑。
她的冰剑在赵刀刀风下寸寸碎裂,我听见她低喝"去",最后三片冰棱裹着她的本命精血,钉向赵刀面门——那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不行!"我喉间腥甜,至尊骨灼得额头痛。
明璃的神魂还被锁在识海最深处,再拖半刻,明霜就要被赵刀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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