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落进来。
透过实验室玻璃,暖色的光束落在休眠仓与实验台上,也落在了斜靠在窗边的人身上。
裴琮先醒,他总是醒得比西泽尔早一些,他坐在角落看书,动作懒散,像猫一样。
过了一会,西泽尔才从隔壁打开门,外套搭在身上没穿好,露出一截锁骨和瘦削的腰腹。
——他们如今住在维兰德的私人实验基地,隐蔽到连地图上都找不到。
在蝾螈基因的修复下,裴琮濒临崩溃的的基因能力缓慢地稳定下来。
而西泽尔因为精神力受损,短暂地、不情不愿地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维兰德说要观察一阵,确认基因稳定,再决定是否让他们离开。
于是他们就这样留了下来。
裴琮有时研究自己的血样,有时拆维兰德的实验器械找乐子,而西泽尔总是在他身后不远处,像影子一样沉默。
他们不谈离开的事,也不提那些过去或将来的麻烦事。
裴琮偶尔会靠在落地窗前晒太阳,然后把脸埋进臂弯,时间对他来说突然变得不重要。
西泽尔不像裴琮那样能随时随地入睡,他总是醒着,看窗外的风景,听裴琮说话。
哪怕他们的能力尚未恢复,每天只能做些重复的检查、训练,西泽尔也毫无怨言。
他们终于拥有了静静坐在阳光下的权利。
挑了个不错的日子,裴琮问西泽尔是怎么找到这条时间线的。
西泽尔握住裴琮的手,知道自己糊弄不过去,将自己经历的如数交代。
裴琮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西泽尔。
在时间的长河里一条一条线地找,十五岁为起点,一次又一次地回去,每次只能做个旁观者,靠着他对裴琮的了解,在千千万万个几乎相似的世界中去辨认。
“我也不知道找了多久,”西泽尔的语气轻松,“后来就不算着时间了,时间没任何意义,反正你不在。”
裴琮心口一紧。
西泽尔告诉裴琮,在他死后,他们身边人的各种故事。
艾洛后来去了安全区当指挥官,再没回来,晏止升了职位,自从西泽尔甩手不管,半个星盗组织都指望着他的决断,哈克要修出一台可以折叠空间的机甲,最后差点把自己炸死,被强行拎回了首都星当顾问。
爱丽丝成功反抗了家族,成为联邦的新一任最高议长。
西泽尔垂着眼,告诉裴琮:
“没过多久,所有人都忘了你。”
“没有人记得你了。”
“只有我。”
裴琮没吭声,摸了摸西泽尔的头发。
他当然知道西泽尔在说谎。
那三年他一直在西泽尔身边,以鬼魂的形式看着对方一步步沉沦、撕裂、遍体鳞伤地去找他。
自然也知道晏止他们都没有忘记他,甚至在西泽尔的授意下,让整个世界都记住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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