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能哭了,我不哄他,他真会哭死的。
可是我死了。
我哄不了他。
他再怎么喊师兄,他再怎么害怕,他把嗓子喊破,我应不了他了。
把眼睛哭瞎我都管不了他。
日!去他的天尊!
……
师弟醒了。
他两只眼皮都还没睁明白就开始喊师兄了。
我知道,他这是渴了,让我给他倒水的意思。
我盯了那个水壶八百秒,那个水壶也没能动一丝一毫。
我死了,没有意念操物的本领,更出不了黑雾。
我是一具尸体,不,尸体都比我强。
尸体会保留我原生的帅气,不会扭曲成这副恶心的虫子模样。
他那么害怕虫子,甚至也许都认不出我。
尸体可太好了,他抱着我的尸体也许还不会那么害怕。
他可以拖着我的尸体陪他吃饭睡觉,天黑了也可以拖着我的尸体陪他上厕所。
遇到害怕的东西就缩在我尸体后面。
尸体也许不能保留太久,但骨头可以,还可以拖出去吓人。
我是他师兄,我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会怕的。
我得出结论,骨头比尸体更好。
……
这个想法没能保留多久,因为师弟已经害怕得哭了起来。
他找不到我了。
他找不到道观里的任何一个人,哪怕他最讨厌的明宵。
隔着黑雾,他看不到我。
我看着他疯狂地跑,找遍每一个角落。
师兄!师兄!师兄!!!
我害怕。
师兄——师兄——
我要怕死了。
师兄——师兄——师兄——
师兄——师兄——师兄——
恐惧、哽咽、惊慌失措。
他喊得一声比一声响,撕心裂肺。
我应不了他。
他哭得那么响,眼泪流得没完没了,跟头一个接一个地摔,比被大白鹅啄那次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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