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最终没有去参加应家的宴会,也暂时按下了向母亲坦白的念头。
接下来的几天,他几乎忙得脚不沾地。
他快刀斩乱麻地处置了数个铺子的问题,将其中手脚不干净严重损害周家利益的掌柜和管事一并清理。
动作干脆利落。
周行裴立即联合利益被触及的族人,找到了发难的由头,带头闹了起来。
一时间,周家的议事厅,变成了喧嚣的菜市场。
连续两日,厅内人声鼎沸,唾沫横飞。
偌大的空间里,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三拨人。
第一拨是以周砚心腹及少数有远见族人为首的支持派。
他们声音虽被淹没,态度却坚决,力挺周砚清除这些依附在周家这棵大树上的蛀虫。
认为此举是刮骨疗毒,为了周家长远的根基稳固,再痛也必须做。
第二拨则是墙头草般的中立派。
他们大多是自身利益尚未受损或受损轻微者,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缩在角落里冷眼旁观。
只偶尔交头接耳几句。
那神情:你们闹归闹,只要不波及我的地盘,不耽误我捞钱,随你们去争个你死我活。
而吵嚷得最凶,几乎要将议事厅屋顶掀翻的。
便是以周行裴为首,裹挟着两位白发苍苍颇有辈分的祖老在内的第三拨人。
他们个个面红耳赤,捶胸顿足,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
“周砚!你太不近人情了!”
一个被撸了油水差事的族叔指着主位上的年轻家主,手指都在颤抖。
“我们不过是……不过是捞点边缘的油水,贴补家用!”
“这算哪门子侵害家族利益?”
“周家这么大,指缝里漏点出来怎么了?”
“你至于把事情做绝,一点活路都不给自家人留吗?!”
“就是!同宗同源的血脉亲情,你竟如此狠辣!”
“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另一人立刻帮腔,声泪俱下地控诉。
那两位被请来坐镇的祖老,也颤巍巍地用拐杖敲着地面。
浑浊的老眼里满是痛心疾首:“砚哥儿啊!你太年轻气盛了!做事欠缺考量,不顾全大局啊!”
“你可知你在外面得罪了多少人?”
“周家近年的生意为何步步维艰,日渐紧缩?”
“都是你树敌太多惹的祸!我们周家,何时需要靠这般严苛的手段来维系了?”
“祖宗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更有甚者,在周行裴眼神的暗示下,一个声音尖锐地喊了出来:
“我看,他周砚德不配位,根本不配坐这家主之位!”
“我提议,我们该开宗族大会,另选一位德才兼备,懂得体恤族人的家主,才能带领周家走向更好的路!”
“对!开宗族会!主持公道!”
附和声此起彼伏,一时间群情激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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