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的身体以一个极限的后仰的动作贴着巨蟒的下颚滑了过去——
“嘶昂——!”
雄黄的气味对于蛇类而言是难以忍受的酷刑,巨蟒疯狂扭动身体,试图摆脱口腔里的灼烧感。
卫莲眼神一凛,他刚刚完成后仰,身体尚未完全站直,便借着后仰反弹的腰力,右腿灌注了十成十的内劲朝着巨蟒因痛苦甩头而暴露出的颈部下方狠狠踢去!
“嘭!”
卫莲的脚尖踢在巨蟒颈下那片鳞甲相对柔软的三角区域——
巨蟒的身躯倏然一僵。
那对淡金色的竖瞳因剧痛而扩散、失焦,长达十数米的蛇躯像是被抽掉了脊椎,剧烈地抽搐、拍打着周围的岩石和树木,发出轰隆隆的巨响,碎石断枝如暴雨般落下。
卫莲一击得手,身体借着反震之力向后急退数丈,拉开安全距离。
他急促地喘息着,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激起一阵刺痛。
不远处,巨蟒的挣扎持续了足有半盏茶的时间才渐渐平息,蛇躯彻底瘫软在岩石地面上,没了动静。
确认巨蟒已经死亡,卫莲紧绷的神经才略微松弛,一股强烈的脱力感涌遍全身。
他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喘息了好一会儿,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小心翼翼地绕过蛇尸,走向平台上的九叶还魂草。
三株灵草,根须深扎在岩缝的苔藓之中。
卫莲用药锄小心地将它们连带着周围的泥土一同掘出,避免损伤根系,而后将它们放入背篓最底层,用苔藓盖好。
做完这一切,他抬头望向天空。
树冠缝隙透下的光线已经暗沉下来,天快黑了。
连续多日的雨林跋涉和方才的生死搏杀耗尽了他最后一丝体力,若此时冒险返回药仙谷无异于自寻死路。
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在附近找到了一处背靠岩壁的浅凹洞,用短锄清理掉洞口的碎石和枯枝,再拖来几根断木和藤蔓在洞口做了一道屏障。
好不容易安顿下来,他几乎虚脱,倚着岩壁滑坐下来,从背篓里摸索出几颗野果,面无表情地塞进嘴里咀嚼。
这一夜,格外漫长。
卫莲缩在洞中,强迫自己保持清醒,耳朵捕捉着洞外密林深处传来的每一丝异响,靠着最后一点意志力与无边的疲惫和黑暗对抗。
……
与此同时,药仙谷内。
“整整三天了!”玄石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条通向雨林的小径,声音因焦虑而嘶哑:“卫莲兄弟他……他到底……”
“噤声!”玄风低喝一声,打断了他不吉利的揣测,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不远处那个静坐的身影——
掌门真人一直保持着端坐的姿态,纤尘不染的月白道袍在烛火下流淌着清冷的光泽,仍是如往昔一般凛若冰霜,不为万物所动。
但玄风看得真切。
掌门真人那完美的表象之下究竟潜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三天三夜,他就一直坐在那里,未曾合过眼。
更让玄风心惊的是,掌门真人周身那层无形无质却足以将人冻结的寒意看似与平日并无区别,内里却激荡着前所未有的混乱与焦灼!
从三天前开始,司玉衡就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默诵着《清静经》的经文,试图将那纷乱如麻的心绪重新梳理、镇压。
“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
然而,往日如清泉般涤荡心尘的字句,此时此刻却失去了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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