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虽然从始至终沉默无声,但他确信,里面塞着的几个?人已经把周涉骂得狗血喷头。
不过账册似乎也被周涉带走了,此行正是要?回?京向皇帝禀告。
约莫晚上十点多,一行人终于抵达驿站。
用过晚餐,怀乐驹没有看见周涉,就知道?,他一定又是去?见那驾马车上的人。
那几人都是贪官污吏,身上重案在身,此时被转移到单独的房间里,内外?皆有人看守。
怀乐驹刚靠近,就听见朦胧的声音:“……你的意?思是,并州知州与你同流和污?”
一道?粗重的男声含糊地说了什么,怀乐驹没有听清。
他站在门外?,迟疑了片刻,正要?缓步后?退,那扇紧闭的门却突然打开,露出太孙的小半张脸:“既然来了,为何要?离开?”
怀乐驹一怔。
周涉的脸色和从前?并不相同,其实眼睛也并没有注视着他。但怀乐驹就是从他被烛光笼罩的眉眼中,看出了几分冷淡。
周涉哗啦啦地翻动手中的账册,并不准备避开怀乐驹。
皇帝的人,他是知道?的。奉命保护自己是一回?事,监视自己又是另一回?事。
手中这本账册,他逐字逐句看了很多遍,但总觉得,这底下还有更深的秘密。
因此他力求在回?京前?理顺这件事。
怀乐驹默默站在他身后?,手扶在腰间刀柄上,看见对?面几人的眼神越发惊恐。
周涉大马金刀地坐着,眉梢微挑:“其实孤并不介意?半路上把你们杀了。听说楚州境内多……”
他回头问:“有熊么?”
怀乐驹很配合:“多豺狼。”
周涉笑了笑:“被豺狼撕咬而死。孤尽力而为,却只能见诸位惨死,也是无奈之事。”
对?面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嘴唇微微发抖。
“好了。”周涉恐吓完,又随口问了几个?问题,把账册贴身放好,“回?去?休息吧。”
他走出这个?密闭的小房间,天空星子遍布,仿佛正默默注视着他。
怀乐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心中有很多话?想说。
他对?天幕所说弃如敝屣,一个?字都懒得听。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他对?周涉的了解并不是凭空而来。
但这段时间,他已经不再确信自己从前?的判断。
大部分时候,太孙还是略带几分轻佻,但是在大事面前?,他也确实是个?顶得住压力的人。
“对?了。”周涉漫不经心地回?过头,“安和县县令的资料,拿来给?孤看看。”
“是。”怀乐驹早有准备,垂头应下。
他正要?让人把档案递上来,却听一串急促的马蹄声,有人风一样闯进了驿站,和那驿丞说了些什么,并从腰间掏出一枚令牌。
怀乐驹浑身一震,夺步上前?,立刻闪身挡到了周涉身前?。
那人听驿丞说完,声音立刻拔高:“我有要?事禀告!”
他声音里都是藏不住的惊喜,任由?驿丞来回?验证文?书?,又听见驿丞说:“你在这里等等。”
驿丞的身影直奔周涉这里,怀乐驹率先查验那枚令符。
怀乐驹接过令符,触手温热,上面熟悉的印记让他心中巨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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