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愣住,像听不懂话。
他又问:“最怕什么?”
女人低头:“怕下雨。一下雨,山路塌,娃发烧送不出去。”
他记下。
第二户,老头独居,床上铺着发黑的棉絮。墙角堆着红薯,一半发了芽。
“吃这个?”他拿起一个。
“过年才吃。”老头递给他一块风干的红薯干,“给,尝尝。”
他接过,放进公文包夹层。
第三户,女人抱着高烧的女孩坐在门槛上。孩子脸通红,呼吸急。
“几点了?”他问。
“快四点了。”
“送医院?”
“路断了,昨儿滑坡。”
他摸了摸孩子额头,烫得吓人。掏出卫星电话,信号格空着。
“山上有高点吗?”
“后头岗子。”
他脱下外套裹住孩子,背起就走。泥路滑,他摔了一跤,膝盖磕在石棱上,没停。
岗子顶上,信号跳到一格。他翻出县中医院号码,手抄的,打了七遍,终于通了。
“我是丁义珍,新任常务副县长。柳树沟村有个孩子高烧抽搐,需要救护车,走老县道绕行,越快越好。”
对方沉默两秒:“您……能证明身份吗?”
“证明不了。但孩子等不了。你派车,我担责。”
电话挂了。他蹲在石头上,搂紧孩子,等。
四十分钟后,远处传来喇叭声。
他把孩子交到医生手里,转身回村。
老支书已经在村委屋等着,点着煤油灯。
“你这路走得太急。”老头说,“按规矩,县领导得先到镇上开会,再下村。”
“孩子烧到四十度,等不了规矩。”
老支书不说话了,递上一杯热水。
丁义珍没喝,只问:“最想改什么?”
老头叹气:“路。修不通,什么都白搭。”
他翻开笔记本,写下三行字:
**最缺:路**
**最怕: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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