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此刻正化作药香萦绕在檐角。
三日后的晨光爬上李府游廊,紫藤花架下传来捣药声。李公子倚着朱红廊柱,指尖摩挲着辟瘟香佩上的竹叶纹
——
那是张思贞连夜用百年老竹雕刻,内藏雄黄、艾叶的驱邪之物。“先生,这曼陀罗真的。。。”
少年欲言又止,目光落在香佩夹层暗格里的干花标本。张思贞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窗棂外苏瑶正在药庐后院晾晒茵陈,白发间别着的玉簪刻着古朴的
“医”
字,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光泽。
“曼陀罗生于西土,叶如破戟,花似妖瞳。”
张思贞铺开桑皮纸,狼毫饱蘸松烟墨,“华佗祖师以酒服之制麻沸散,可去腐肉、止剧痛;奸邪之人熬其汁制摄魂香,能夺心神、控生死。”
笔尖悬在
“慎”
字最后一点,他忽然想起银针刺入李公子膻中穴时,苏瑶掌心渗出的血珠在烛火下宛如红宝石,“药无善恶,存乎人心。”
后院传来陶瓮碰撞声,苏瑶捧着新制的辟瘟丹走来,青瓷瓶上的冰裂纹与李公子当日药碗如出一辙。“该换药了。”
她将瓷瓶递给张思贞,袖口竹叶纹扫过《青囊传承录》,“把‘傀儡蛊解法’单独誊抄,明日送去医署。”
晨风吹动纸页,露出夹在其中的曼陀罗花瓣标本,叶脉间用朱砂写着
“以毒攻毒,需明阴阳”。
李公子突然剧烈咳嗽,震落廊下的铜铃。张思贞眼疾手快扶住少年,却见咳出的痰中混着细小金粉
——
正是那日在密室药罐底发现的装饰。苏瑶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望向远处西市方向,那里传来胡商驼队的铜铃声,“去查查王太医的医案,尤其三月十五那笔药材采购。。。”
话音未落,张夫人匆匆赶来,广袖中滑落的波斯银币滚到张思贞脚边,币面上的曼陀罗浮雕正诡异地咧嘴而笑。
暮色如墨,将药庐染成黛青色。张思贞望着苏瑶弯腰埋种的身影,银发在晚风里轻轻颤动,恍若当年在后山
“九死还魂穴”
旁,她俯身辨认药草时的模样。手中狼毫悬在《青囊传承录》上空,未干的墨迹在宣纸上氤氲,与天边的晚霞相映成趣。
“那老医家的针灸之法,可是‘鬼门十三针’?”
张思贞忍不住问道,目光追随着苏瑶指尖的动作。只见她将曼陀罗花瓣小心翼翼地埋入药畦,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呵护新生的婴儿。每一粒花种落入泥土,都像是在播撒对抗邪恶的希望。
苏瑶直起腰,拂了拂衣袖,袖口的竹叶暗纹在夕阳下泛着微光,宛如流动的绿波。“何止是针灸,”
她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当年那位前辈用的‘雪水浸药法’,正是你改良辟瘟丹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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